第084章(2 / 2)

給暴君當藥引 綠藥 11805 字 5個月前

但是,他雖然可以控製了體內絕大多數的陰陽咒邪力,卻仍有一小部分是他暫時無法壓製的,隻好暫且驅至右臂,天長日久每日煉化,總能儘數消磨為己用。

“讓之,你好好學這功法,日後必然武為第一,無人爭鋒。母後會以你為驕傲……”

眼前浮現皇後的眉眼,衛瞻眼眸不安轉動,體內的功力忽然紊亂。他睜開眼,一口黑血吐出來,染臟了身上的緞衣。

衛瞻大口喘息了幾聲,額上已沁滿了汗水。他略顯疲憊地拿來帕子擦了額上的汗水,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色如漆磨的右臂,穩了穩心神,重新打坐運功。

又過了兩日,衛瞻忽然發現霍瀾音並沒有再去不二樓。她並非每日都去不二樓,但是每隔三日左右,總要去一趟。

衛瞻算了算,她已有五日不曾去過不二樓。

“不對勁……”

衛瞻頓時變了臉色,趕去馮家。他推門,院門是鎖的。他連敲門都懶得,一腳將院門踹開。老舊的木門晃了晃,差一點脫落下來。

馮家一家四口從屋裡出來,見到衛瞻,並沒有太過意外。

“人呢?”衛瞻沉聲問,臉色陰沉得可怕。

“梅姐姐早就走了。”小芽子說。

衛瞻皺眉,已然知道小狐狸又溜了,頓時火冒三丈。

馮叔開口:“梅姑娘離開的時候交代過,她說你一定會找來。她讓我們帶話給公子——她說她在豐白城住了半年,想換個地方看看風景。至於人去了哪裡,她自己也沒有確定,路過哪座城覺得舒心,便停留下來。所以公子不必問我們,我們是真的不知道。梅姑娘還說公子是心地善良之人,必然不會遷怒無辜。”

衛瞻的手握成拳,憤怒在胸膛咆哮。哈,必不會遷怒無辜?當真走了也怕他傷害馮家一家老老小小!

衛瞻深吸一口氣,盯著霍瀾音住過的房間,憤怒地轉身邁出院子。他一拳砸在小院門外的一棵垂柳,不知年歲的古老垂柳粗壯的枝乾一下子斷裂開,大樹轟然倒塌。幸好是朝著街道的方向倒去,倘若是朝著馮家的院牆倒去,定然能將院牆砸倒。

小芽子嚇得縮了縮肩。

馮嬸把小女兒攬進懷裡,摸摸她的臉,溫聲安慰著:“芽芽不怕,沒事兒的。不怕不怕哈……”

衛瞻立在倒塌的垂柳旁,緊緊握著拳。拳頭上不知怎麼被劃破,一滴滴鮮血滴落。

她居然又逃了,再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她當真厭惡他至此?

旁邊院落的院門被人從裡麵推開,王景行循聲走出院子,又詫異又焦急地望向倒地的垂柳,然後才看向衛瞻。

“她去了哪裡?”衛瞻聲音沙啞,眼白逐漸泛起紅絲。

“誰?”

王景行茫然。他對上衛瞻想要殺人一樣的目光,又看向隔壁馮叔一家。他疾步走進馮家院中,急急問:“我表妹離開了?”

馮叔點頭:“梅姑娘五天前就走了。雖然我們一家人都想梅姑娘一直住下來,可她執意要走,我們也不好太過阻攔不是?”

王景行怔怔向後退了兩步,失落地訥訥自言自語:“走了怎麼都不與我說一聲……”

衛瞻盯著王景行臉上的表情,怒而轉身。他立刻回到九霄樓起了馬,衝出豐白城。他思索著霍瀾音離開豐白城會走的路線,去追。

他握著馬韁的手微微用力,眼神帶著凶。

循序漸進並沒有用,這隻小狐狸是沒有心的。如今再想最近為她做的改變,衛瞻隻覺得可笑至極。

無妨。既然這樣並不難讓這隻小狐狸多看他一眼,那麼他就要用他的方式!

當天夜裡,小石頭行色匆匆地回了家。

“怎麼樣了?”鶯時緊張地問。

小石頭猛喝了一大口水,說:“紀公子果真離開了豐白城!他從咱們家裡離開之後,立馬騎馬出了城。我在城門守到這時候,都不見他回來。應該是一路追得遠了!”

“今日多謝大家了。”霍瀾音誠懇道謝。

為了防止離開被衛瞻追上,霍瀾音故意和馮家人做了這場戲,等衛瞻離開豐白城去追她,她再悄悄離開。

“梅姑娘這是哪裡的話,我們一家人的性命都是梅姑娘所救,幫姑娘這點小忙何需姑娘道謝。”馮叔笑嗬嗬地說。

馮嬸卻不太歡喜地皺著眉,問:“梅姑娘,你當真還要走?既然你已經騙了紀公子,為何不能繼續住下?”

霍瀾音說:“他這個人很多疑,興許還會回來。更何況我昨日與你們說的話也的確有幾分真心在。若不是身為女兒身,一定會沿著北衍大好山河走走停停去看不同的風景。如今雖為女兒身,雖有很多限製,可也仍想多走走。”

馮家人並不理解霍瀾音的想法。依他們的意思,女人還是應該嫁給一個靠譜的男人,相夫教子一輩子。不過他們雖然不理解霍瀾音的做法,卻百分百支持她的選擇。

“姑娘想怎麼做就去怎麼做,反正姑娘是聰明人,總有你的道理!”小石頭認真說。

“嗯嗯!”小芽子跟著使勁兒點頭,“姐姐都是對的!”

霍瀾音溫柔笑著,讓鶯時將她前幾日買的一盒子糖果塞給小芽子。霍瀾音還將一半的錢銀留給了馮家。馮家怎麼也不肯收,霍瀾音無奈,令鶯時悄悄將裝著錢銀的荷包塞進米缸裡。

霍瀾音見多了人情冷暖,再遇到真心待她的人,總願意十倍還回去。

“姑娘,泥準備好了。”鶯時提著一小桶拌好的淤泥進屋。

霍瀾音脫下衣服,讓鶯時幫著她,將淤泥均勻塗抹在身上。

“姑娘,抬一下胳膊。”

霍瀾音望著木桶裡裝的淤泥,有些走神。

“姑娘?”

鶯時又說了一遍,霍瀾音才回過神來,抬起胳膊配合鶯時。

她望著這些淤泥不由去猜想當初逃難時,衛瞻為她全身塗滿淤泥的場景。彼時她患了雪盲,什麼都看不見。本就怕得厲害,偏偏又要脫光了衣服任由衛瞻給她塗泥。

那個時候的心情啊……

霍瀾音抿抿唇,不想再去回憶。

等霍瀾音身上的淤泥乾了,她和鶯時換成破舊的衣服。格外拿一件衣服揉成一團放進後背,當她們略彎著腰,像極了駝背的老人。

長發自然要被挽起,戴上老人家的花布頭巾。臉上不忘塗了些臟泥,且將假的疤痕貼在臉上。這是霍瀾音逛集市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嬰兒巴掌的燒傷疤痕,貼在臉上足以以假亂真。

“哎呦喂!認不出,認不出!”馮叔一家人都這麼說。

一切準備妥當,天亮時,霍瀾音帶著鶯時騎一匹馬大搖大擺地騎馬離開豐白城。也多虧豐白城商人往來,日日都是生麵孔,也沒人會發現憑空多出兩個臟兮兮的狼狽老太婆。

香河鎮是霍瀾音的新目的地。香河鎮是個很尋常的小鎮,唯一不同尋常的地方便是鎮上百姓偏愛種花,一年四季都能在這個小鎮看見不同的花兒怒放。霍瀾音考慮自己的體香,決定繼續用著調香師的身份,而來到一處一年四季都飄著花香的小鎮,不管是製香還是掩藏體香都是極好的。

霍瀾音和鶯時騎馬走了大半日,忽然下起雨來。這雨起先隻是小雨,後來越下越大。

鶯時從行囊裡找出雨傘撐開,舉到霍瀾音的頭頂。她焦急地說:“怎麼辦呢,要是淋濕了,那泥也沒了!”

“所以要儘快找到避雨的地方。”霍瀾音一邊往前趕路,一邊四處張望,終於看見遠處有一處可以避雨的廢棄破廟。

破廟看著很近,卻花了好些時間才趕到。雨越下越大,霍瀾音身上的衣服逐漸被打濕。她雙手握著馬韁,探出傘下,她看見自己袖子上的衣服染了泥,想來是小臂上的泥已經化開。

“駕!”

她加快馬速。

在破廟後麵停下來,霍瀾音和鶯時下了馬,隱約從後窗看見破廟裡避雨的人。

“等一下。”霍瀾音攔下著急去前麵的鶯時。她蹲下來,捧了一捧臟兮兮的泥水潑到傘麵,然後又用力撕開雨傘的一個小角。讓雨傘瞧上去更符合窮酸老太婆的東西。

鶯時了然。她彎著眼睛衝霍瀾音笑,擺口型:姑娘真聰明!

霍瀾音和鶯時略佝僂著,牽馬繞到破廟前麵去。

“咳咳咳……出門怎麼趕上這麼個破天哦。”霍瀾音學著老人的沙啞嗓子。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是不是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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