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陳嶺知道自己的話有點冷,不等吳大師重新發問,主動說:“沒有門派。”
趙迅昌和門派師兄弟間的關係一直良好維係著,卻不知何故在多年以前就脫離了龍虎山。
非要論門算派的話,他跟師父應該要另成一派。
吳大師:“可你剛剛的止血法……”
“哦。”陳嶺說,“我平日裡學習的東西很雜。”
吳大師羨慕得眼睛快紅了,他也看過不少雜書,其中個百分之九十九都學不會。
他想得開,老早之前就麵對自己天賦不夠的現實,但對於強者的崇拜卻是從不減退:“陳先生,你缺打雜的嗎?我洗衣做飯,打掃疊被,什麼都能乾。”
陳嶺:“……不缺。”
吳大師急得不知所措:“那,那你缺提包小弟嗎?我拎包技術一流。”
旁邊的高先生冷哼一聲,滿滿都是輕蔑。
吳大師不理他,見陳嶺始終不為所動,開始賣慘:“陳先生,我從小就是孤兒,被一個算命的瞎子撿到才沒有在外被凍死餓死,後來養父死了,我隻能靠些學來的小伎倆混飯吃。”
為了烘托自己的不容易,他連聲哀歎。
“你也看見了,我的技術實在不到家,可我有一顆熱愛學習的火熱的心啊。”吳大師聲情並茂,就差跪下了,“你看著應該比我小,我腆著臉叫你一聲哥。不求彆的,隻求你平時接單子的時候,能讓我從旁觀摩,學習兩招。”
果然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師父當初的眼神一點沒錯。
像吳大師這樣有點專業基礎,又不怕鬼的人是陵園的首選招聘對象。可陵園的崗位不多,除了不可能讓出來的總負責人的位置,其餘職位都不是太好。
陳嶺征詢問道:“吳先生你介意當保安嗎?”
吳大師:“……啊?”
“是這樣的,我們昱和山陵園大概過幾個月就能全部竣工,缺一個保安,對了,還缺外聯業務員,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在其中任選一個。”
擔心自己被誤會成剝削勞動人民的喪病資本家,陳嶺忙補充自己公司的福利待遇,“底薪這個數,五險一金,包吃包住,年中和年終都有獎金。”
吳大師看著青年手裡比出的數字,感覺自己太賺了。
捉鬼算命這個行業競爭十分激烈,偶爾甚至會出現因為搶客戶而與人大打出手的情況。他孤身一人闖蕩社會,不比那些有門派當後台的,大多數時候隻能吃彆人嚼剩下的饃,撿彆人看不上的小單子。
如今一個遮風擋雨的港灣擺在眼前,不要的是傻子。
吳大師激動的喊:“外聯,我乾外聯!”當保安一天到晚守著一畝三分地有什麼意思,不如出去跑業務。
陳嶺嚴肅的點了點頭,他們昱和陵園雖然還沒建成,但手續齊全,是個正規單位:“明天先簽上崗合約。”
吳大師高興得恨不得當場表演一段扭秧歌,搓著手憨笑著說:“陳哥,我以
後可就跟著你乾了,你也彆叫我什麼吳先生了,就叫我吳偉偉,疊字,偉大的偉。”
陳嶺摸出之前得來的那張名片:“你不是叫不凡?”
吳偉偉:“出來混總要有個號吧,不凡是我給自己起的道號。”
陳嶺:“……”
聽起來好高端,他和師父就沒有道號!
號啊名啊都是虛的,陳嶺隻小小羨慕了一下,更多的是高興。
昱和山陵園的隊伍終於擴充了!
天花板上,沙沙的爬行聲又響了起來,陳嶺知道,樓上那東西被關煩了。
他淡定的從背包裡掏出一盒撲克牌,拆開包裝倒出來:“咱們先玩會兒撲克打發打發時間,如果實在熬不住,就輪流眯會兒眼睛。”
高先生乾笑兩聲,沒想到陳嶺這麼接地氣。
他主動洗牌,問:“不打錢吧?”他牌技一流,不會裝輸,萬一贏了不該贏的錢,把大師氣壞了咋整。
吳偉偉也有同樣的顧慮,急忙說:“賭博不好,咱們以娛樂為主。”
玩牌很容易打發時間,你贏一局,我輸兩局,接二連三下來,很快就到了午夜。
今晚沒有月光,烏雲遮天蔽日。
彆墅周圍靜謐無聲,屋子裡死寂一片,掉根針在地上都清晰無比。
天花板上的爬動聲早就變了調,嬰兒房中不斷傳出打砸的巨響和駭人的尖嘯,整棟彆墅都在跟著震顫。
陳嶺淡定地掀起眼皮往天花板看了一眼,打出最後張牌:“我又輸了。”
高先生很尷尬,“二位承讓了。”
陳嶺看了眼手機,時間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
零點一到,陰氣深重,陰邪多在這個時候出沒,樓上那東西隻會越發癲狂的衝撞,好借著陰氣大盛之時逃出牢籠。
必須要加固封鎖,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