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鈴鐺目光幽幽,她站在陰影中,看不出腳下是否有影子,對麵兩個陌生男鬼便把她當做同類了。
兩個青年男鬼還沉浸在被活人看見的震驚中,一時不知所措。
詭異的靜謐中,名為老六的青麵男鬼忍不住吸著鼻子咽了咽口水。
“老五……你有沒有聞到一個好香的味道啊?”
“好像是有種什麼味道。”
高瘦男子猛地吸了幾口氣,順著誘人的香味尋過去。
眼看他就要貼到沈子夜身上,一道清脆的鈴音卻忽地響起,悅耳動人。
可老五和老六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怖的聲響,麵容驚駭地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那道鈴音裡蘊含的慍怒令人恐懼,仿佛隻要靠近那個俊朗的男子,就會被生生撕碎。
“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沈子夜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答話。
他下意識地摸上腕間的陰氣鈴,心中微動。
蕭鈴鐺給他的陰氣鈴古怪的很,平日裡任憑他怎麼晃動都不會發出一絲聲響。
剛才那隻鬼靠近他的時候,卻突然平白無故地響了起來。
是在保護他吧?
老五和老六的神色已不輕鬆,皆是眼神警惕地望著沈子夜。
剛才那樣可怖的不明氣息,他們在平溪路混了這麼久從沒遇見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兩個惹不起。
兩隻鬼心下忐忑,頓時就萌生了退意。
“大、大佬!對不住,是兄弟兩個有眼不識泰山,您彆跟我們一般見識!”
“過路費我們不收了,您忙您的,我們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兩隻鬼就想開溜,蕭鈴鐺臉上卻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誰允許你們兩個走了?”
她抬起雙手,腳下動也未動,幾米開外的老五老六兩人卻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兩個一米七八的漢子被一個一米六的纖弱少女掐住脖子,卻絲毫動彈不得。
老五臉色大變,已經從蕭鈴鐺剛才刹那間露出的氣息感知到,她就是那道鈴音的主人。
老六也嚇得不輕,本以為隻是個新來的柔弱女鬼,哪裡知道會是個這麼恐怖的家夥。
他望著蕭鈴鐺那張惑人的臉,總覺得對方下一刻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吞進肚子裡。
“鈴鐺!”
沈子夜驚了一下,他注意到四周忽然彌漫起了一層薄薄的紅霧,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道紅霧像是一道結界,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路過的人看不見他們,他也聽不到街上的一絲動靜。
剛才還熱鬨喧囂的街道,瞬間就變得寂靜無比,隻能聽見兩隻鬼驚慌失措的求饒聲。
“姑奶奶我錯了!我們不該打劫您,但這都是生活所迫啊!”
老六也開始鬼哭狼嚎,“看在大家做鬼都不容易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哥倆這一次吧!”
蕭鈴鐺嫌棄地看了他們一眼,將兩人扔在地上。
“叫誰姑奶奶呢,我可沒兩個你們這麼大的孫子。”
“要我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礙於沈子夜在場,蕭鈴鐺還是有注重維持自己端莊優雅的儀態,儘量不顯得那麼可怖。
可老五老六還是在她的壓迫下,連維持正常的人形都做不到,紛紛露出了死亡時的模樣。
老五半身血跡,腿似乎斷了一條,但體表沒有明顯傷痕。
老六就比較慘了,無法維持正常人形以後,直接人首分離,腦袋咕嚕咕嚕滾到地上。
沈子夜僵在原地,一時頭皮發麻。
要不是蕭鈴鐺在旁邊給了他一些安全感,他覺得自己會窒息。
老六的頭掉在地上,嘴巴還說個不停。
“有什麼吩咐大佬儘管說,小弟給您當牛做馬也……”
蕭鈴鐺聽的不耐煩,撿起他的頭“啪”的就是一巴掌。
她凶巴巴地威脅道:“少廢話,趕緊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不然踩扁你的腦袋!”
論打劫收保護費,沒有人比蕭鈴鐺更在行。
畢竟沒有穿書的那段日子裡,她重獲自由以後,就是靠著這種辦法在都市裡活下去的。
反正陰差跟陽間的警察不同,隻要她不隨便害無辜的活人,怎麼欺壓彆的鬼都沒事。
老六傻了眼,收保護費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彆的鬼打劫過。
為了保命,他和老五隻好乖乖地把身上的冥鈔全都交出來。
好在蕭鈴鐺說到做到,拿了錢就放過他們,老六見她沒有發難,趕忙抱起自己的腦袋跟著老五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