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動聲色地指向蕭鈴鐺,“若要論道行深淺和功力高低,隻怕十個我都不是對手。”
宋導演一驚,“鈴……鈴鐺?你沒開玩笑吧?”
“不騙你,她可是我的前輩。所以您就放心吧,有我們在,絕不會有事的。
宋導演不語,蕭鈴鐺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十八歲少女而已,甚至嬌氣任性。
他實在是難以相信,對方會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但轉念想起這些日子蕭似對蕭鈴鐺那恭敬的態度,他又覺得這些話有了幾分可信度。
劇組休整這兩日,蕭似一點也沒閒著。
他外出采購了不少東西,打算在江宅做一場法事,到時候大家就可以安心拍夜戲,不用怕被孤魂野鬼的惡作劇嚇到了。
蕭鈴鐺因為腳腫的厲害,走路一瘸一拐,這幾天都在酒店裡待著,便也沒阻攔蕭似去江宅做法事。
整個劇組心驚膽顫地連續拍了幾天夜戲,發現沒有再遇到怪事以後,方才鬆下了緊繃的心弦。
轉眼到了蕭鈴鐺腳傷痊愈,回歸劇組的日子。
江宅內外四處布滿了機位,燈光下站著薛向北和劇組其他一些群演。
這場戲的內容,是男主角半夜在江宅聽到外麵有女人唱戲的聲音,然後鬼使神差地從臥室走到了後花園的戲台前。
被燒死的戲班子鬼魂會憑空出現在戲台上,咿咿呀呀地吹拉彈唱起來。
目的便是讓活人沉浸在戲中無法醒來,最後變成他們中的一員。
為了節省資金,戲班子鬼魂是劇組其他工作人員充當群演客串的。
大家都穿著舊時的戲服,把臉塗的青白青白的,配合周圍環境道具的映襯,還真有幾分民國時期的味道。
蕭鈴鐺不太記得原著劇情了,但她猜測薛向北應該就是在今晚遇險,然後被容師師所救的。
客廳內的指針離十二點已經越來越近,她抬頭看向天空,眼神幽暗,輕輕彎起唇角。
夜色漆黑如墨,月亮和繁星都被雲層蓋住,整片天空沒有一絲光亮。
沈子夜見她麵帶笑容,也微笑道:“鈴鐺,今晚心情很好?”
“是啊,在等五分鐘就要過節了。”
“這可是一年一度的大喜日子,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蕭鈴鐺的語氣中透著兩分壓抑的興奮,她轉身朝著江宅的臨時化妝間緩緩走去,自顧自低語著。
在酒店住了幾天可把她憋壞了,今晚一定能結識很多新朋友,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沈子夜抱著雙臂靠在門口,疑惑地望著蕭鈴鐺的背影。
過節?今晚過什麼節啊?
他摸出手機點開日曆翻看起來,唇角的笑容瞬間凝固。
農曆七月十五,再過不到五分鐘就是中元節。
也就是俗稱的鬼節。
*
薛向北正在拍一個長鏡頭。
這場戲裡,他要演出一副目光呆滯,神情僵硬的模樣,被歌聲引誘著從漆黑的臥室一步步走到後花園舊戲台。
然後容師師飾演的女主角會察覺到不對勁,不顧危險跑來叫醒他,開啟與陰靈的第一場追逐戰。
這個鏡頭長達將近三分半,對於還是新人的薛向北來說有不小的挑戰。
來來回回不知道拍了多少遍,宋導演一直不滿意,目前已經反複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宋導演深吸一口氣,不止是薛向北壓力大,他也很累。
“小北加油,一遍比一遍好了,咱爭取這回一次過!”
鼓勵完薛向北,宋導演又開始了這場戲的拍攝。
經過反複磨練,薛向北的表現比起最初已經有了極大的提升。
這個鏡頭拍到一半,他那神情僵硬和目光呆滯的模樣,已經非常傳神了。
不管周圍的劇組人員發出什麼交談的低語聲,都不能分散他絲毫注意力。
連宋導演都忍不住在心裡誇讚了兩句,這小子平常不著調,演戲天分倒是不錯。
要是肯潛心鑽研的話,說不定是個未來影帝的好苗子呢。
戲台上,劇組群演還在賣力地彈唱著,好一片“群魔亂舞”之相。
宋導演一步步地挪動著鏡頭,直到薛向北悄無聲息地在戲台前的椅子上坐了五秒鐘以後,方才滿意地大喊出聲。
“OK!這次過了!”
他擦了把汗,喜滋滋地坐下休息,準備開拍下一場戲。
沈喬也跑過來坐下和薛向北聊天,卻發現對方神情麻木,完全沒有回應。
“薛向北……薛向北!”
“北哥?”
沈喬拍了拍薛向北的臉,見他毫無反應,心底隱約生出一絲不安。
宋導演喝了口冰鎮礦泉水,“怎麼了?”
“宋導!宋導你看他怎麼了!”
沈喬臉色微變,慌忙抓住宋導演的胳膊,緊張道:“薛向北他突然不動了!”
薛向北的異常如一道驚雷炸開,令在場所有劇組人員都驚懼起來。
容師師麵上閃過一絲恐慌,“他不會是魘在戲裡了吧?”
曾有三流八卦傳過,一個靈異片演員在拍戲時突然跳樓死亡,而對方死前恰好在拍一場被嚇得準備跳樓的戲。
當時拍攝完畢,導演準備收工,那個演員卻忽然自己跳下了樓,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向北:我做錯了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