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2 / 2)

“什麼?可父親不是說”

“父親一直覺得我任性,可我就算再任性,也不必自己往湖裡跳,我隻是不想嫁人,又不是想尋死。”雪蘿有點愁苦的說道。

雪麟聽了這話,緊緊皺了皺眉頭。臉上漸漸爬上了擔憂神色。半晌,忽然掙脫來顧雪蘿的手,走到門邊,大聲喊道;“阿華,去拿我的劍來!”

顧雪蘿皺了皺眉頭,站了起來。

雪麟這才回過頭來,道;“阿姐,你告訴我是誰,我這就把他砍了,給你報仇。”

顧雪蘿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他;“麟兒,彆衝動!”

雪麟回過頭來,說道;“阿姐,你跟我說,是誰推你落水的?我一劍殺了他!”

“傻孩子,阿姐如果知道是誰,還犯得著跟你在這偷偷的說嗎?”

雪麟此時已經握住了劍,聽她這麼說,立刻回過頭來看她。顧雪蘿拍拍他的手,悄悄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一邊囑咐她,千萬不要莽撞行事。雪麟聽了這話,思量了很久,最後才輕輕點了點頭。

從那日起,顧雪蘿便說自己落水受驚,也不在房中住,而是挪去了玉梅園旁邊的晴雪樓。

這晴雪樓是一棟小巧的三層角樓,平素是做冬日避寒賞雪之用。雪蘿住在二層,一層留給銀蛾和兩個大丫頭住。

這一日,顧雪蘿坐在晴雪樓裡,隔著珠簾,拖腮垂眼。手裡舉著棋子,靜心思索。

推她入水的人至今還未查清,父親雖然護著她。但這些天看她的神色,多半是為了讓自己平安出嫁,所以隻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而非儘快找到真凶。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府中之人,而且很可能身份不凡。

如今敵在暗她在明。也就是說,留在府中的時間越久,自己的危險就越大。她搖了搖頭,看來這古代的日子,除了錦衣玉書,金純玉粒之外,也並不怎麼好過。

顧雪蘿向窗外看去,兩隊穿著紅衣的人抬著三四個檀木箱子和各色錦緞進了府內。看來是送聘禮的。她看著那些大箱子,漸漸發起了呆。

這時,銀蛾端了一盤酒漬血梅來,一麵輕輕放在桌上,一麵說道;“小姐,林家的人送彩禮來了。”

顧雪蘿沒有說話,隻用手慢慢扶著額角。銀蛾看自家小姐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也忍不住說道;“小姐,其實你若是真的不想嫁,也可以同小世子一同”

她的話音還未落,就被顧雪蘿打斷;“不行。如果如今不計後果的私奔,子澄這一輩子的前程,父親在朝中的風評地位,怕是都要斷送了。”她記得,書中寫過,顧雪蘿曾經想要與趙子澄私奔,卻被父親抓了回來,最後不但讓父親十分惱怒,而且還讓趙子澄陷入腹背受敵的尷尬境地。

銀蛾剛想說話,底下的丫頭卻上來傳話道;“小姐,老爺叫您過去,說是有話要說。”

顧雪蘿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立刻回話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去告訴父親,我馬上就去。”

李氏和顧中書已經在正堂中等候著顧雪蘿。片刻之後,看見她輕盈了的踏步進來。李氏含笑看著她。顧雪蘿穿著薑黃浸染襦裙,蔥綠窄袖團衫,榼襠上懸著一顆白玉佩。

她走了上來。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如今,她已經出落得越□□亮。她生的白皙高挑,小鵝蛋臉,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眼角微微上挑,小巧的鼻子。口似含丹,眉如橫翠。她緩緩抬頭,說道:“雪蘿參見父親,母親。”

李氏連忙抬手道;“蘿兒,快起來,到母親這邊來。”

顧雪蘿笑了笑,起身挨著她坐下。李氏摸摸她的手,撫到了她手上的戒指。她的臉上變了變,轉過頭看著女兒的側臉。

顧中書看了看自家女兒,想了片刻,說道;“雪蘿,林檀的聘禮,今日已經送來了。現在在庫房裡堆著。為父還想再最後問你一次,你”

李氏先開口勸道;“夫君,您彆再逼迫蘿兒了,她不願意嫁,我們再讓那林檀另尋家人就是了,何必”

顧中書一聽此話,把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放,清澈的茶湯濺了幾滴在光滑的漆麵上。他有些生氣的說道:“你還說,如果不是你,從下慣著她,她如今怎會這般任性,我當時看錯了”

李氏顫抖著嘴唇,還想繼續說話,卻被顧雪蘿按住了。

如果父母再這麼繼續吵下去,以顧中書的心性,不過多久,必然會嫌棄李氏。如果自己不嫁,所有人都不會好受。

顧雪蘿從案前離開,跪在了顧中書身邊,低下了頭,輕聲說道;“父親不用說了,女兒嫁給林檀就是。”

此言一出,李氏和顧中書俱是一愣。半晌,李氏才問道:“蘿兒,你不是說”

“回父親母親的話,女兒從前,確實不願嫁給林檀。一則是因為我與他並不熟悉,心裡害怕。二則,是因為我年紀尚小,實在舍不得父親母親。三則,女兒聽聞,小時候與趙國公的小世子有過婚約,怕京城中的人風言風語,所以才說不嫁。”

顧中書看了她一眼。顧雪蘿隻得繼續說道;“但如今,林家的聘禮已經送到。父親也已經答允了婚事。女兒是嫡女又是長女,理應為父母分憂。再者,父親是朝中重臣,又受聖恩眷顧,若因為女兒影響了您。那女兒的罪過就大了。父親。女兒前日任性,還請您原諒。”

顧中書聽了這話,思量了片刻,臉上的表情也轉憂為喜。他放下了茶杯,向顧雪蘿說道:“難得你如此懂事,我和你母親也就放心了。”

顧雪蘿眨眨眼睛,看向李氏。然後,又磕了一個頭,對顧中書說道;“隻是,女兒嫁過去之後,擔心母親沒人照顧,還請父親多多關心陪伴他。”

顧中書笑了笑,說道;“這是自然。”

她記得書裡寫過,因為自己抗婚所做的出格之事,父親不再喜歡她。所以到出嫁之後,和母親之間出了隔閡,再加上蘇姨娘挑唆。將很多事情都錯疑在李氏身上,所以她隻過了一年多,便得了心疾,鬱鬱而終。

顧雪蘿看的出來,李氏是真的關心疼愛自己。如今之事既然已經覆水難收,那就要儘量尋求最好的條件和結果。最起碼,不能再讓她因為自己,鬱鬱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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