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怔怔望向為他出頭的若鬆凜,這些年來,他已習慣一個人站在最前方,為其他人遮風擋雨,卻未有人真誠問過一句他是否受傷。
這樣被人關懷的感覺,似乎不賴。
中原中也拉下兜帽,嘴角一勾,笑了。
微風漸大,呼啦啦卷起錢鈔,向著遠方飛去,人群仰頭追隨著,亦隨之跑遠。
中原中也的過去與憂愁,仿佛亦為這股象征著自由的風吹拂走了。
他對若鬆凜說“走吧。”
“欸?”若鬆凜還沒回過神,就聽到他繼續道。
“你不是說要尋找守護者嗎?”中也偏過頭,傲嬌道,“我現在無處可去,就勉為其難答應你好了。”
“欸!”
“不準再問東問西,走了。”
距此有一段距離的某處高台,穿著不合時節大衣的英俊青年窩成一團坐著,正是昨夜車中,被喚蘭堂先生的人。
今日,蘭堂原本正按照以往的習慣,在老位置眺望鐳缽街的大坑和遠方的海麵,這是當年他醒來後,腦海中僅剩的記憶碎片裡的情景,不想恰巧目睹了這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中也和若鬆凜身上“羊之王嗎……他們就是這兩日騷動的中心吧……”
“surrise!”
剛踏進彆墅內部,中原中也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動靜,立刻警醒地擋在若鬆凜麵前。
可隨著“驚喜”和啪啪兩聲脆響而來的,是無數飄飛的彩帶和紙片,兜了中原中也和若鬆凜滿頭。
與此同時,燈光瞬間亮起,屋內由黑轉亮,這時他們方看清楚麵前的情形,太宰治和裡包恩手拿禮花筒歡暢笑著。
“這是……?”
若鬆凜和中也為這變故微訝,太宰兩人的身後,大廳裡是臨時拖出來的餐廳長桌,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食,正中還有一個五層高的大草莓蛋糕,而對麵牆壁上掛著一副橫幅,上書“熱烈歡迎chu壓加入彭格列~”。
太宰治笑道“這是專程為歡迎中也加入舉辦的慶祝會哦~”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中也原本對設計他的主謀太宰治,滿腹“怨氣”(是的,比起凜他認為太宰才是主謀,純屬直覺),但如今對著這張純粹的開懷笑臉,亦發作不出來了。
獲得與另一邊截然相反的對待,真心還是假意,中原中也能分辨清楚。
“哇!有草莓蛋糕!”
若鬆凜直撲餐桌,直接抓起一隻雞腿啃“太宰你彆說,之前太生氣了,完全沒感到餓,現在聞到味道就忍不住了。”
由於白瀨的出賣,他們今天沒能到達地標大廈吃中飯,後來又忙著照顧中也,若鬆凜隻在森鷗外診所對麵的便利店買了一堆麵包應付了事,根本沒好好進食。
想到這,她揮手道“中也你快來,從早上到現在你什麼都沒吃吧。”
經她這一提醒,中也頓時也覺得肚子咕咕直叫,明明以往三餐缺失一頓是很正常的事。
他摘下兜帽,禮貌地換好室內鞋,向之前沒有見過的裡包恩頷首行禮“以後請多指教了。”
故意忽略掉一旁的太宰治,向餐桌走去。
太宰治托著下頜思考“中也這反應不對啊,我現在又沒得罪過他,難道……”
後方若鬆凜揮手大喊“太宰,裡包恩快來~切蛋糕了!”
“來了!”太宰回應了一聲。
算了,反正結果是好的,中也同樣來到這邊了就好了。
思緒被打斷,太宰治索性不再思考。
回身看到餐桌上的食物已經少了三分之一,他抱怨地大喊“居然提前偷吃這麼多,太過分了!”
裡包恩光速解決一隻烤雞“彭格列的餐桌上,先下手為強。”
“嗯嗯,”若鬆凜點點頭,聲音因為咀嚼食物含糊不清“是這樣沒錯。”
中原中也不說話,態度分外認真地在吃東西。
“怎麼連中也都學會搶跑了。”太宰治抱怨歸抱怨,動作比嘴上還快,已經坐到中也對麵加入搶食大軍。
“乾杯!”
倒滿無酒精香檳的四隻酒杯碰撞在一起。
若鬆凜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講述這兩天一些零散瑣事,慶幸道“還好今天都結束了,我可不想繼續請假。”
她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眼太宰治完好的右手,指著他說“既然傷勢已經好了,某人就要去上學了吧?”
“啊,我的手好痛,一定是剛才拿吃的時候,不小心二次受傷了~”太宰治捂著右胳膊,用假的不能再假的語氣感歎。
若鬆凜白了他一眼“裝,你再裝。”
受太宰治裝病提醒,她放下餐具說“我和中也今天還遇到了一位大叔,是開黑醫診所的,醫術還算不錯,中也中的毒他沒多久就解開了,我還問他要不要來彭格列當醫療顧問呢。”
聽到“黑醫診所”這樣的字眼,太宰治夾菜的手幾不可察的一頓,隨後狀似隨意地問起“哦?能得到凜的誇獎,看來是真的很厲害了,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