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盯了大半年就放心了是怎麼回事?
虧他們倆來東南之前,還在一塊兒商量了四五種的應對方案呢。
這下子,是全都用不上了。
若是換做王子騰坐在南安王的位置上,對有威脅的人,緊密盯上三年是基本,就是三年之後,也要讓人時時關注,務必將可能出現的意外,都扼殺在萌芽中。
“子騰兄啊,不是誰,都像你這麼老奸巨猾的。”史鼎拍了拍王子騰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嗯?”王子騰皺眉扭頭,“老奸巨猾?”
史鼎意識到,自己又用詞不當了,急忙改口,“哦,是老謀深算。”
王子騰:“……”
——這個也沒好多少。
不過,和史鼎共事了這麼久,對於他的文學素養,王子騰早就不抱希望了。
於是,他話鋒一轉,便直接說起了不需要文學修辭的正事,“這南安郡王是要養寇自重啊。”
史鼎道:“這就是那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咱們倆才來了多久,就知道茜香國已經開始調兵了,卻不見一匹信馬往京中送奏折。”
史鼎在鍋底裡涮了一塊兒無刺的海魚肉,扭身衝王子騰一笑,是調侃也是譏諷,“我說子騰兄,這南安王是哪來的自信,他能靠一己之力,應對茜香國大軍的?”
然後他一下子將又香又嫩的魚肉塞進嘴裡,“唔”了一聲,露出享受的表情,“好吃,好吃。”
作為一個北方人,史鼎原是吃不慣魚肉的。他喜歡吃的,是羊肉。但這海中的魚,口感卻並不比羊肉差。
王子騰拿著公筷,又往翻滾的鍋底裡下了幾塊兒不同顏色的魚肉,一邊給自己添醬料,一邊說:“若是老王爺還在,東南水師的確能夠應對茜香國。南安王這是隻有趙括的本事,卻把自己當白起了。”
“就他,還趙括?”史鼎哈哈大笑,“子騰兄啊,你不能因為趙括死的早,不能找你理論,就肆意的貶低人家呀。”
這話不可謂不刻薄。若是南安王聽見了,非得氣得吐血不可。
有時候,王子騰也挺奇怪。這史鼎誇人的時候往往詞不達意,可這罵人的時候,怎麼就這麼辛辣犀利,一針見血呢?
但就他的長期觀察來看,史鼎又不是故意的。
這隻能說,是天生的嘴欠了。
王子騰沒有誠意地勸了一句:“鼎兄慎言,南安王好歹是自幼研習水戰的,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但隻從他半點兒都不擔心“隔牆有耳”這回事,就可以看出來,在他心裡,也沒把南安王當回事。
史鼎哈哈一笑,拿公筷給王子騰撈了一塊兒魚,勸道:“來,子騰兄,吃魚。”
“鼎兄也請。”
兩人各自舉起酒杯,相互碰了一下,各自一飲而儘。
然後,王子騰一邊夾著魚肉蘸料,一邊問:“軍中那邊,鼎兄聯絡了有多少人?”
史鼎蹙眉,“我們家在水軍裡沒什麼根基,就隻聯絡到了五個有見識的百戶。”
百戶屬於低階的武官,大夏的軍製是世襲,當兵的不一定是喜歡當兵,而是不得不當。
天下承平日久,沒有戰事,這些低階武官也就失去了晉升的空間。
所以,很多人其實都想謀個出路,但問題是缺少機會。
自老王爺去後,如今的南安王本事不濟,在東南水軍中漸失人心。這才讓史鼎和王子騰有了可乘之機,以聖人的名義暗中拉攏低階武官,慢慢地分裂東南水師,讓聖人有機會收回軍權。
史鼎挑選的,都是自己有本事,腦筋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那種。
因此,到目前為止,也並沒有拉攏幾個。
王子騰道:“那也不少了。我這裡,也有七八個百戶,和兩個千戶。”
比起史鼎的一切從零開始,王家雖然在軍中也沒有勢力,但是他們家在市舶司經營數代,在水師中很有幾分香火情。
畢竟,如果朝廷的船隊出海,肯定是需要水師護送的。
兩人又合計了一番,覺得這些個人手,雖然不多,但關鍵時刻,還是可以一用的。
而且,和茜香國的戰爭爆發之後,聖人可定是要從福州再調集一批水軍來增援的,京中也會有將領空降過來。
到時候,隻要南安王出了紕漏,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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