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 溫糯白看到花銀大飯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是一家在市中心的大飯店, 是由老牌大飯店改造而成的, 還保留著一些老派飯店設定, 沿著樓梯往上走, 能看到旁邊掛著很多名人和顧客的照片。
鬱寒直接領溫糯白去了包間, 玻璃窗映出外麵的影子。
溫糯白全程沒有說話,往窗外看, 市中心在幾年的飛速發展中變得參差不齊,有花銀這種三層不高的老牌大飯店, 也有高樓, 還有不遠處那種兼賣些煙酒零食的小報亭。
這飯店不遠的報亭, 攤子點了燈, 外麵擺著玻璃瓶的橙子汁和汽水在賣。
冰的, 橙子汁。
鬱寒點完菜,順著溫糯白的眼神往外看了看:“怎麼?”
這會兒大晚上的,外麵沒什麼行人。
溫糯白搖搖頭。
直到熱氣騰騰的食物擺上來, 兩人都沒再說話。
鬱寒有事要處理。
溫糯白則是, 不知道說什麼, 他抿唇斂著眸。
餘光看見對麵男人的下顎,清晰流暢,氣勢很足, 看起來有點……凶。
但是這一切都不妨礙這家飯店食物的精美, 當然, 份量也很精致。
第一道是西芹蝦仁, 溫糯白猶豫著伸筷子的時候,鬱寒直接拿勺子把半盤撥到了他碗裡:“吃。”
於是溫糯白埋頭開始吃。
不鹹不淡,西芹很脆蝦仁有彈性,他本來因為餓,胃疼到全身冒冷汗。
幾口下去,再喝了口溫水,感覺都暖和起來。
連臉上的色澤都變得紅潤些。
之後的糖醋排骨,溫糯白就沒讓鬱寒給他夾,自己用筷子拖塊排骨到碗裡,然後開始啃。啃到嘴唇上全是醬汁。
鬱寒在對麵忍不住挑挑眉:“小孩兒都喜歡吃甜的?”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戲謔,反而沒那麼氣勢迫人了。
溫糯白啃完一塊排骨,抬頭說:“我要真是小孩兒,先生你屬於誘騙兒童,犯法的。”
嘴還有點利,十七歲的溫糯白有點少年銳氣。
但也僅限於不啃排骨不吃甜品的時候了。
最後上了道巧克力慕斯,溫糯白捏著銀勺,一口一口咬著勺子吃得乾乾淨淨。
真的,有點乖。
鬱寒低頭看著手機裡的事務勾了勾唇角,這小高中生真的挺好玩兒的。
手機裡塞滿了消息,公司逐漸走上正軌,不少人開始盯上他這個商圈新貴,每天邀約繁多。
鬱寒本來在酒會連軸轉都吃膩了,看著人小孩吃得歡,非要搶幾塊排骨。
吃完飯都快到淩晨。
溫糯白吃完最後一口巧克力蛋糕,又喝了口水,他在車上坐著的時候想過很多,以為今晚是糟糕的晚上。沒想到……
溫糯白意猶未儘舔了舔唇,對鬱寒說:“先生,您方便給個聯係方式我嗎?我之後賺了錢就把這段飯錢還給您。”
本來就被人幫了,現在還蹭頓飯。
多不好意思啊。
“嗯?”
鬱寒回了條信息,看著溫糯白眼底細碎的光,頓了下,他有點不合時宜的想,現在國內的高中生都是這麼的乖嗎?
真是讓人心軟。
“我姓鬱,”鬱寒拿出鋼筆找了張便簽寫下自己的私人號碼:“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有事或者想還錢,找我。”
真是有點瘋,鬱寒心想,換做任何一個他好友看到麵前這幕,估計都得驚訝到眼珠子瞪出來,說不定還會摔個碗。
溫糯白鄭重接過。
手指擦過鬱寒的指尖,有點乾燥的溫暖感。
鬱先生,他在心裡默念。
記住了。
兩人出門的時候,有工作人員跑過來,舉著個相機:“先生,您願意在飯店合張照嗎?經理有時候會把部分照片洗出來放出來展示哦。”
這是花銀飯店的傳統,每天會挑部分的用餐客人和飯店合照。
吃飯本來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和值得紀念的人吃飯意義更大。
溫糯白沒碰見過,他覺得新鮮,又覺得……可能鬱先生並不會願意。
今天之前,他們隻是見過一麵的陌生人。
“拍吧,”出乎意料的,鬱寒答應了,還指了指溫糯白說:“給他拿根皮筋,方便嗎?頭發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