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溫糯白隨意用皮筋把自己的頭發炸起來,好多散亂的碎發淩亂地垂著。
快門按下的一瞬間還沒反應過來,表情卻是抿唇笑著的。
雪白一張小臉,黑濃睫毛下是清透的杏眼,臉部輪廓初具線條,少年氣簡直撲麵而來。
鬱寒站在旁邊,往溫糯白那兒側了點,帶著笑意。
很溫暖。
工作人員拍好後看照片好,忍不住說:“這照片拍得太好了,說不定您下次來的時候,已經洗出來放在外麵樓梯牆邊了。”
溫糯白彎眼笑,並不當真。
但他挺開心的。
鬱寒把人送到了家旁邊,溫糯白抱著吉他下樓說再見。
“我,我會還錢的,鬱先生再見。”
路燈下,溫糯白有點磕巴。
鬱寒垂下眼簾,細細看了這小孩兒一眼:“嗯,再見,不要再去酒吧。”
車開走,溫糯白站在原地了會兒,往樓梯上爬。
已經過了十二點,估計繼母不會給他開門了。
他是沒有家裡的鑰匙的。
不配擁有。
按了兩聲門鈴,果然,沒人開門。
又拍了下門,聲音大了,樓裡有個嗓門大的在那兒扯著喊:“那個喪門星,大晚上不睡吵不吵啊,給我滾!”
繼母人緣好,這棟樓裡的人和繼母關係都不錯,潛移默化都煩他。
溫糯白麵色平靜收起拍門的手,直接樓下走。
沒帶身份證去不了酒店,可以去旁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板凳上將就一夜,反正是夏天,就那麼趴一下,也不會生病。
七點鐘連鎖炸雞店開門,他能夠去買杯熱牛奶,炸雞店有沙發,沙發軟,他揉下可能麻了的腿。
八點鐘繼母就得上班準備早餐,會給他開門了。
溫糯白快速往樓下走,近乎於麻木的。
他還是覺得很值得,他今天沒喝酒,避過一劫,遇到了鬱先生,鬱先生對他說為了三萬塊錢不值當,還吃到了糖醋排骨和巧克力蛋糕。
真好啊。
溫糯白去樓下,走了幾步,後麵響起車喇叭聲。
他避讓了下,車喇叭聲又響了,車燈也亮起來。
大晚上的,這裡又有點偏僻,溫糯白皺皺眉,心裡警惕,一邊回頭看,一邊隨時準備往稍微繁華點的街道跑。
然後他瞪大了眼,看到剛才送他回來的那輛車,黑色的流暢型豪車,就停在他旁邊。
車窗落下,鬱寒有些側臉冷峻的線條露出來。
溫糯白的心砰砰直跳。
他都不懂為什麼,眼眶也酸起來。
“鬱先生……您,”
路燈下,溫糯白顯得有點,可憐。
鬱寒本來是想著這小孩兒大晚上去酒吧賺錢,現在住的地方看起來不是特彆差,勉強還行。是不是家裡有點意外情況,就倒回來看一看。
結果在街上就看到人根本沒回去。
“上車。”
說完,鬱寒看到溫糯白愣住的表情,低低罵了一句,他現在都覺得自己像個趁虛而入的騙子。
但他也懶得證明自己,或者說,能做到這一步鬱寒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我知道你,”溫糯白突然開口說:“鬱寒,捐贈過我們學校,我在校長那兒看過你的照片,校長誇過你,剛才想起來的。”
溫糯白想,自己很多幸運可能積攢到這一天了。
他確實遇到了好人。
溫糯白一字一句說:“我剛才愣住,不是不想上鬱先生的車,而是我會給您添麻煩。”
他一身的麻煩,無家可歸,就這麼利用彆人的善心賴上不走,多不好。
鬱寒把銀質打火機打出來,按開,又合上,問:“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溫糯白,糯米的糯,白色的白。”
原來是個白色的糯米點心。
鬱寒說:“好,溫糯白,我開車回來,就是不覺得你麻煩,你很好。”
“上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