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沈玄青爺奶早就沒了,沈順德是老大,沈順福老二,沈順旺老三,兄弟三個早些年就分了家,等沈玄青爺奶沒了之後,二房三房也不常去老大家了。
待沈順福去了之後,沈家二房窮了,沈順德家裡有錢,但一家子都是那嫌貧愛富的勢利眼,平時在村裡見了,哪怕二房家跟他們說話,也是哼一聲愛答不理,偶爾從二房家借個東西,那才能給個好臉看。
到他們還完債,還給沈玄青定了親之後,叫村裡人知道他們家有錢了,大房才又跟他們說起話。
衛蘭香快慪死了,若不是沈玄青成親前周雲芝過來幫忙,也按著村裡的習俗,提了雞蛋跟白麵過來,雖沒彆人多,但麵上還能過得去,否則今日哪能順著她說那幾句,當然了,後邊接上的話就純粹是為了趕周雲芝走,不然還得聽她顯擺。
紀秋月對她說:“娘,咱犯不著跟她置氣,少往來就是了。”
衛蘭香點頭,她也沒生氣,氣早在兩年前生過了,如今生氣吵嚷都是不值當的,於是又笑道:“等新米打下來,咱高興,也去鎮上下個館子,什麼醬牛肉糟鴨掌,你們這群小的想吃什麼都隨你們。”
紀秋月一聽,連忙說道:“娘,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全記下了。”
“我說的。”衛蘭香笑著剜她一眼,還怕不作數不成?
雖還沒吃到嘴裡,但光是說著就足以讓人高興萬分,紀秋月還對陸穀說:“穀子,到時記得彆客氣,娘開賬呢,想吃什麼就吃。”
陸穀臉上也染了些輕輕的笑意,他沒說話,習慣性點頭嗯了一聲。
說笑間沈雁打了捆雞草背回來,見她們這麼高興,好奇就問了,紀秋月沒瞞著她,說完沈雁一雙杏眼都睜大了,嘴裡直喊娘你可彆不認賬,惹來衛蘭香戳了下她腦門,說娘何時不認賬了。
一時院中熱熱鬨鬨的,讓沒怎麼說話的陸穀都覺得高興。
——
下午,出去大半天的沈玄青背著竹筐回來了,他早上就出門了,連晌午吃飯都沒回來,出去的時候隻說買點東西,陸穀就不敢多過問。
見沈玄青回來,他放下手裡的繡活迎上去,還幫著沈玄青卸下竹筐。竹筐蓋著蓋子,從露出來的縫隙中,他似乎聽到嘰嘰嘰嘰的細嫩叫聲。
他把竹筐放在地上,沈玄青伸手打開蓋子,俊臉上帶了些笑意,說:“買了幾隻秋雛,明兒帶到山上去,給你養著。”
陸穀看見了裡邊小小的雞仔跟鴨苗,仰著頭嘰嘰嘎嘎的叫,叫聲細細嫩嫩的。
跟兔子山雞不同,他們這裡常養雞鴨,雞蛋鴨蛋金貴,下蛋能賣錢,母雞母鴨老了還能賣錢,而下的蛋由誰管著,那錢也就是誰的。好比沈家,雞鴨都是衛蘭香的,雞蛋鴨蛋賣不賣她說了算,賣的錢也是她跟沈雁花,彆人是見不到的。
在陸家的時候也是,雞是杜荷花的,就算陸穀打草,也輪不到他去管雞蛋。
這是種在家中有地位的象征,而陸穀並不懂這些,他隻知道若這些雞鴨真的歸他管,那他就真的在這個家裡了,跟沈家其他人是一樣的。
沈玄青見他蹲在竹筐前半天沒說話,便開口道:“等上山後,在後院把籬笆圍起來,我再到河邊挖個小水塘,把水引進去,就能在裡麵放鴨子。”
“不過那段河麵平緩,鴨子大了後在河裡遊水也成。”他說著,就看到陸穀伸手進竹筐,小心翼翼摸了摸裡麵的小雞小鴨。
“就是秋雛沒春雛好養,夜裡冷得多注意些。”沈玄青又說道。
小小軟軟的雞仔跟鴨苗讓陸穀回過神,他不再惶恐,抬頭小心問道:“給我的?”
聞言,沈玄青下意識點頭:“給你的。”
陸穀這才有了真實感,喜悅隨之湧上,沈玄青說這是給他的,越發覺著小雞小鴨毛茸茸的,頗有些愛不釋手。
“早起走的時候我聽人說隔壁村要殺豬,約莫就是這會兒了,我去買些肉帶上山。”沈玄青說著,還順便問他:“你有想買的沒?趁今天還沒走,提早就備好。”
陸穀注意力從雞鴨身上移過來,抬頭想了下,就小聲說:“我想買一小壇酒。”
沈玄青訝然,他可沒想到自己這麼膽小的夫郎竟要買酒吃,但在心裡那麼一轉,想到彆的地方後,手握拳抵在唇邊假裝低咳一聲掩飾,當自己什麼都沒想過,點著頭答應了,甚至都沒問陸穀買酒要做什麼。
既要買東西,沈玄青也沒歇腳,沈雁常用的竹筐在跟前,他背上就和陸穀出門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