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陸穀仔細聽了一下周圍林子的動靜,卻還是沒聽到狗崽的聲音,一下子就有點慌了,站起來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找,急得腳下團團轉。
過了會兒狗崽還是沒回來,他拿起竹竿正要把鴨子趕上岸,好去林子裡找找,還沒趕上來,就聽到北邊林子有什麼動靜。
他抬頭辨認了一下,才發現跑來的是狗崽,隻不過嘴裡叼著個又肥又大的灰毛野兔,那野兔的灰毛和狗崽顏色有點像,離得又太遠,第一眼都沒認清。
陸穀這才鬆了口氣,不再焦急了。
等狗崽顛顛跑近,還能聽到它喉嚨裡在低沉嗚咽,嘴裡的大肥兔子沒死,還蹬了蹬腿,它是在嚇唬呢。
不到四個月的狗崽子能有多大,就算養得好,比村裡彆的狗高壯,也才堪堪和陸穀小腿差不多,卻叼著這麼大一隻肥兔子回來,讓陸穀又驚又喜,都忘記生氣教訓它亂跑了,畢竟山裡不是村裡,它這麼小,萬一碰到大點的野獸就遭了。
要是大灰叼著這隻肥兔子還好,這會兒狗崽叼著,陸穀怕它嘴酸,這兔子不小,肯定沉,就抓著兩隻兔耳朵從它嘴裡拽下來。
“汪!”狗崽鬆開嘴,抬頭衝陸穀直叫,興奮的飛快搖尾巴,像是在邀功。
這兔子確實不輕,脖子處有狗崽咬出來的血,陸穀還發現它一條後腿有舊傷,明顯不是狗崽咬的,心道怪不得,原是已經傷了腿。
“汪汪!”
見狗崽搖著尾巴撒歡,陸穀就把肥兔子放在地上,蹲下摸摸它腦袋,狗崽抬著頭眯起眼睛那叫一個受用。
兔子被放下後還想跑,但它已經被狗崽咬的沒那麼有精神,後腿還瘸了一條,根本沒跑出去幾步,狗崽撲上前再次咬住了它脖頸,喉間嗚嗚低吼,還挺像模像樣的。
“走,先放到籠子,今晚給你吃大兔腿。”陸穀揉揉狗崽腦袋,笑得眉眼都彎起來,一手抱著湯婆子,一手抓起兔子往回走,隻這麼一小會兒,不用太擔心水塘裡的鴨子。
狗崽跟著他,走路都不一樣了,昂頭挺胸看上去十分驕傲威風。
等傍晚沈玄青回來,陸穀第一件事就是給他看兔子。
“乖仔抓的。”他臉上的喜悅藏不住,笑意盈盈。
狗崽一看見兔子就興奮了,在院子裡跑來跑去,還湊到兩人跟前,衝沈玄青汪汪大聲叫了幾下。
沈玄青也樂了,他一眼就看見兔子腿上的傷,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能叼回來這麼大這麼肥的野兔,也算是本事了,就彎腰揉了揉狗崽腦袋以示嘉獎。
“晚上給乖仔吃個兔腿。”陸穀說道。
“好。”沈玄青哪有不答應的。
四個兔腿剛好給四隻狗分了,平時狗崽吃的竹鼠田鼠或野兔山雞都是大灰它們抓的,今日也不好隻給它吃肉,不過陸穀想著這是他們乖仔第一次抓到獵物,除了兔腿以外,還給狗崽多吃了幾塊兔肉。
——
又下雨了,儘管隻有半天,但山裡更冷了。
翻出往年燒火用的舊銅盆,沈玄青和陸穀坐在堂屋烤火,燃燒的木柴劈啪一聲,朝旁邊濺了點火星。
風時不時吹進來,關上門又黑,陸穀就從房裡拿了那兩條小薄被出來,和沈玄青一人一個,兩人還都抱了湯婆子。
他倆坐的離銅盆近,就是為了烤腿腳,不然坐著不動,就算穿了夾棉的鞋子也容易腿腳冰涼。
陸穀把湯婆子放在腿上,拿著繡繃子給手帕上繡花,湯婆子灌了水沉是沉點,可這麼暖和,哪舍得放到一旁。
沈玄青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實在沒事做,說道:“要不我殺隻兔子烤著吃,廚房不是有個鹽碗,烤熟了肉在上麵一擦,就有味了。”
鹽碗是拿一種特殊的石頭做成的,也是鹽巴,能在水裡化開還有鹹味,是以又叫石鹽碗。
沈玄青以前跟老獵戶學手藝的時候,老楊頭就給他這麼烤過肉吃。
陸穀肯定沒吃過,想到這裡,他也不等回答,起身就到柴房竹籠抓了隻大兔子在院裡宰殺。
烤兔子時四隻狗都在旁邊看,烤熟有肉香,狗崽還流口水了。
沈玄青給它們撕了幾塊肉,餘下的拿刀割成小塊,趁著滾燙拿刀尖紮著在鹽碗裡一擦,鹹香又鮮,和炒兔肉燉兔肉完全不一樣。
有這麼香的肉吃,又或許是火光輝映,陸穀眼睛都是亮的。
“再過幾天,我多抓幾隻兔子山雞,就收拾東西下山回家,快入冬了,山裡太冷,不用再上來。”沈玄青邊吃邊說。
“嗯。”陸穀剛吃進一塊肉,隻能點頭含含糊糊答應,對他來說無論在哪裡,跟著沈玄青就是了。
然而這樣的依賴他自己還沒有察覺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