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狗崽了,連陸穀聞見都覺得太香,悄悄咽了咽口水,不過這會兒還沒到時候呢,隻能低頭剝花生,年三十兒晚上吃飯喝酒時要炒盤花生米,之前五豆和臘八把剝好的花生豆都用完了。
他以為沒人瞧見,誰知坐旁邊幫他剝花生的沈玄青忽然笑問道:“饞了?”
咽口水被發現,陸穀紅了耳朵,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隻能悶頭乾活掩飾內心的羞窘。
沈玄青輕笑一聲,笑完捏了捏陸穀手心以作寬慰。
豬肉羊肉都燉的多,能吃兩頓呢,晚飯都不用做彆的,熱一熱就好。
飯後盛在湯盆裡的肉溫涼了,沈玄青進廚房,背著衛蘭香給四隻狗的食盆裡扔了幾塊熟肉,狗崽已經不能叫吃肉了,叫吞肉,也虧是紅燒肉和羊肉塊都沒骨頭,細爛軟滑,不然它急成這樣非得卡住。
下午陸穀在大鍋裡熬豬皮,隻加了花椒乾椒葉並一點乾辣椒,用布包了放進鍋裡,這活不難,添柴熬煮就是,他獨自在廚房。
過一會兒沈玄青進來了,還沒開口說話呢,就聽見外麵吵嚷聲忽起,因離得近,其中還有李婉雲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就朝外走,衛蘭香她們也跟著出來了。
不看還好,一看還嚇了一跳,李婉雲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癱坐在地上一身狼狽的老張氏手裡也拿著剪子,剪子尖顫巍巍對準了自己脖頸。
“你們欺我娘倆體弱沒當家的,竟來搶我買的肉還要搶我家碗碟!你有什麼不想要的?平時裡我敬你是長輩,喊你一聲叔,今兒倒好,做叔叔的跑來砸鍋摔碗,不讓我過年過日子,你們缺德!日後遭天譴雷公劈的料!”
李婉雲頭發散亂,臉上還有傷,身後地上有一吊沾了黑泥的肉,顯然是扭打過了。
她早上在孟大嶽那裡買肉被另一個村的親戚張貴看見,起了歪心思就過來,想把肉拿回他家吃。
張貴和他老婆一聽李婉雲罵他們,當即就吹胡子瞪眼回罵道:“放屁!你敢這樣同老子說話,看我不打死你!”
李婉雲冷笑一聲,怒道:“好好!也不用你們動手,我告訴你,今日我倆死在這門前,血流乾了皮肉爛了,就死在這門前哪裡也不去,你想要我的房我的地,儘管來拿就是!”
她轉頭狠狠對老張氏說道:“你也死了,咱們一塊兒死,就不用在這世上遭這種任人欺辱的罪,叫這些爛了心的害人鬼日後投胎做王八!”
老張氏是方才被從房裡抱住胸口生生拖出來的,連李婉雲自己都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
她近來神誌有些不清了,但一聽旁人要搶她家的東西,連肉都掉在地上,登時眼睛就瞪起來,四周的鄰裡在一旁看著,她便哭天搶地嚎起來,說活不下去了,老婆子一把老骨頭,要被人活活逼死了。
“你們記著,就是你們這些好親戚,逼我上死路,以後咱們閻羅殿裡見!”
李婉雲恨絕,頸間的菜刀就往皮肉裡送,鮮紅的血滲出來,嚇得四鄰連忙跑來救人,連衛蘭香都哎呦哎呦地跑過去,生生從她手裡把菜刀奪走了。
“張貴!你這是要殺人?”有人怒問道。
林忠才氣喘籲籲趕來了,聽完大怒,和村後這十來戶人家一起,直接將張貴兩人攆出清溪村了。
李婉雲和老張氏都被抬進了房裡,陸穀過來撿起地上那一小吊肉,扔了實在太可惜,就拿到廚房舀水衝了衝,給李婉雲放進了籠屜裡。
他進房看了看李婉雲,見她沒大礙,脖子上的傷纏住了,說一聲肉放在籠屜才和衛蘭香回家。
四鄰走了之後,李婉雲平息了一會兒,擦擦眼淚就去廚房忙了。
陸穀坐在灶前發呆,沈玄青進來,輕歎一聲摸摸他頭發,說李婉雲今日太決然受了傷,但並非沒好處,殺人逼人去死的罪過尋常人不敢背,尤其今日他們村的人看見了一切,往後張家那些親戚不敢輕易過來搶東西了。
他的話陸穀向來深信不疑,聽完才舒了口氣,確是這樣呢。
水晶膾熬煮好後放涼,一晚上就成凍了。
第二天,陸穀掀開木盆上的布看了看,晶瑩剔透的水晶膾好看又好吃,就是有點冰涼,得和熱菜一塊兒吃。
衛蘭香見沈堯青要去後院抓雞宰殺,便叫住了他,說:“老大,再殺兩隻鴨子,今兒提前備好。”
平時都是二十七宰雞二十八殺鴨發麵,但這幾天都忙,不如一起殺了,省得明天還要占鍋燒水。
皮凍好了,沈玄青進來看見,直接拿刀劃了一片,捏出來先遞到陸穀嘴邊,笑道:“嘗嘗,你做的。”
這幾天他也不知怎麼了,覺得逗夫郎實在有意思,在陸穀張嘴想咬的時候,飛快將水晶膾塞進自己嘴裡,然後衝著陸穀傻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