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沒有深吻,落在唇間的親吻依舊細密纏綿,陸穀臉頰發燙,耳根子都是熱的,四周靜寂無人,他聽到自己從喉間發出的一聲輕喘,在如此安靜的黑夜裡簡直如驚雷一般。
他下意識想躲開,可摟著沈玄青脖子的胳膊卻緊了緊,依戀至極,偏生他自己沒意識到。
待兩人唇角擦過,他才羞窘不已,小聲在沈玄青耳邊說:“好了不要了。”
他聲音小而軟,讓沈玄青想起在鎮上吃的浮元子,甜甜糯糯,又想起陸穀白皙的臉頰,最近長胖了點,比以前更好摸,有時夜裡他醒來,去抱陸穀的時候還會摸摸臉蛋。
而陸穀身上白皙和長肉的地方不止這一處。
他喉結滑動,抄在陸穀腿彎處的胳膊箍的越緊,低聲道:“那回家去。”
“嗯。”陸穀趴在他肩頭,隻要一低頭或是一側臉,就是沈玄青的臉頰和頸側。
回家的路還有一段,他摟緊了沈玄青脖子,沒忍住悄悄和沈玄青蹭了蹭臉頰。
這越發讓背著他的男人心喜自得,腳下變得匆忙,迫不及待回了家。
狗叫聲人聲在沈玄青和陸穀進了房後漸漸平息。
門窗緊閉,湯婆子早已將被窩暖熱,一進去絲毫不覺冷。而這會兒陸穀已無暇分心去想到底是湯婆子熱還是沈玄青更熱,亦或是他自己。
他身上覆蓋著一個高大結實的身軀,恍惚中,他竟知道沈玄青為何心急力大,從年前到今晚,已有二十多天沒行過房了。
陸穀發絲微濕,緊緊閉著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沈玄青也是如此,家裡有人,不能像之前在山上那樣放肆輕縱,儘量克製了動靜,他從前還覺得山上清苦,路遠艱難,沒人說話太孤獨,但自打下山以來,忽然就覺出山上的好處來。
起碼在夜裡,他和陸穀不用這樣小心翼翼。
子夜過半,多數人早已陷入沉眠之中,床帳裡,陸穀輕喘著氣平息。短短幾個月,就叫他習慣了沈玄青的懷抱,側身正要主動鑽進去,誰知沈玄青擁住他,另一手卻摸上他臉頰。
摸摸臉捏捏耳垂,是他倆獨處時常有的。
但這會兒有點不同,沈玄青竟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疼是不疼,但陸穀一瞬間就睜大了眼睛,怎麼咬他?
黑暗中他看不清沈玄青神色,但沈玄青像是看穿了他心思,低聲說道:“軟的,像浮元子。”
陸穀更加不解,他怎麼能像浮元子。
正想問一問,誰知沈玄青大手下移,一寸寸撫過他肌膚,溫熱掌心的老繭粗糙,那隻大手分外有力,讓他當即臉紅如滴血,話就說不出口了。
他將心底隱秘的歡喜藏起來,不敢表露分毫,不然要是讓人知道他喜歡被沈玄青這樣觸碰安撫,就再沒臉了。
然而這樣的歡喜在沈玄青捏了他身上肉最多的地方後,嚇得陸穀眼睛都瞪圓了。
“你做什麼?”他嗓子還在發顫,下意識想往後退。
沈玄青手一頓,接著又將陸穀攬回去,兩人之間嚴絲合縫,他幾乎要把心底那聲滿足至極的喟歎發出來。
他摟緊陸穀,低啞著嗓子說道:“胖了。”
沈玄青隻是抱著他,沒彆的動作,這讓陸穀放下心,方才還以為是要再來。
至於胖不胖的,他微抿了唇獨自煩惱,摸不準是瘦了好還是胖了好,若沈玄青不喜歡他胖了……
他身體微僵,懊惱自己平日裡吃的太多了。
“再胖些,以後好生養。”沈玄青頭一次在陸穀麵前提生養的事,從前他隻是在想,這會兒忽然意識到那是陸穀給他生的,心中便一陣悸動微癢。
胖了好,總不能讓瘦巴巴的陸穀挺個肚子生崽崽。
“你想要幾個?”他抱緊陸穀,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神思已經飄到了遠處,自顧自開口:“雙兒也好,女兒也罷,多少得有一個,以後長大了送去上學,識字念書,若想習武也行。”
陸穀聽著他的話沒打斷,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似乎也沉浸在低沉沉的嗓音裡。
孩子嗎?
他其實是無措的,因為還從未想過。
“習武也好,日後不敢有人欺負。”沈玄青念叨著自己連個影兒都沒有的小雙兒小女兒,一說起這個,便覺得習武很有必要。
倘若真生了個小雙兒,是不是和陸穀很像。
他沒見過小時候的陸穀,但腦子裡有個怯生生又小小的陸穀,他頭一次見陸穀是成親那天,一揭開紅蓋頭,就看見個眼中噙滿淚水的雙兒,瑟縮可憐,連哭都不敢出聲。
他心口發緊酸澀,可腦子不由自主就去想小時候的陸穀,是不是也會哭,他自己是漢子,知道小時候的漢子有多遭人恨,拽姑娘雙兒的辮子,又或是嚇唬欺負,多數小姑娘小雙兒膽小,受了欺負會哭的。
“你小時候有沒有人欺負你?”他忽然問道。
陸穀正在想生小娃娃的事,是沈玄青的話,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冷不丁聽到這一句,開口道:“有,扯我頭發的吉安,不過被柳方哥打回去了,後來我就躲著漢子,常與辰哥兒和阿草他們玩兒。”
他想了下又說:“那是小時候的事了,再大一點,就再沒人扯我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