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灰的真千金(二十三)(2 / 2)

越是這麼想,紀慕清就越是覺得悲從中來。

直到——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殿門口傳來之時,早已被神出鬼沒,無所不在的司徒鄞給折磨得神經過度敏感的紀慕清,整個人登時猶如被大型獵食動物視線鎖定的弱小食草動物一般,原先不管不顧的哭聲瞬間收住,臉上更是極速失去幾乎所有的血色,兩瓣鮮花似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一時間隻恨不得將自己縮小些,再小些,最好小到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見她才好。

便是這時,那道輕微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伴隨著腳步聲一起的,卻是紀慕清抖得越來越厲害的身子,不僅僅是身子,就連牙齒也開始咯咯作響了起來。

直到腳步聲在她的身側停下,紀慕清幾乎一瞬間就停住了自己的呼吸,瞳孔縮到無法再縮,全身上下的肌肉更是在這一時刻完全繃緊。

然後聽力在此刻被迅速放大的紀慕清,隻聽見一陣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聲音響起之後,下一秒便立刻感覺到幾根冰涼的手指,像是冷血動物一樣輕輕碰觸到了她的下巴。

被冷得打了個哆嗦的紀慕清硬生生將那聲已經到了喉間的驚叫聲又忍了回去,她不能叫,絕對不能叫,因為前不久宮內那新進宮的小選侍,就是當著他的麵,叫了一聲,連聲音都還沒發完,就立刻被一擁而上的太監們捂住嘴,拖了下去。

現在連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因著司徒鄞的頭風症很嚴重,嚴重到他根本不能聽到一點異樣的聲音,否則便會立刻發瘋,晚上睡覺就更是嚴苛,她躺在他的身邊,彆說翻身了,更是連呼吸聲稍微大一些都不被允許。

紀慕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這三年到底是怎麼度過來的。

這樣胡思亂想的紀慕清,就這麼安靜沉默地任由來人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緊接著,一張蒼白昳麗的臉龐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可以說,眼前的這張臉是紀慕清迄今為止所見過的,最令人為之心折,見之難忘的臉龐。

即便是容貌比一般人要出眾得多的賀蘭箬都比不上。

無他,實在是司徒鄞的這張臉實在太過於濃墨重彩,雌雄莫辯了。

濃的眉,黑的眼,挺的鼻,殷紅的唇,蒼白的臉,天然卷翹的烏發。

隻是這麼站在你的麵前,都仿佛能將你的呼吸全都奪走似的。

即便此時的紀慕清深知且害怕麵前男子瘋子的本性,卻仍舊控製不住地微微一窒。

“臨近初冬,朕的宸妃好端端的為何要坐在地上?”

男子的聲音低啞而磁性。

一開口,整個人更是如同畫卷上的人,一下活過來似的。

“還丟了這麼多東西,怎麼?是宮裡什麼人惹宸妃不滿了嗎?還是說……是朕讓你不滿了?”

男子的聲音越說越低,直至低不可聞。

偏偏這樣的聲音卻引得紀慕清整個人立時控製不能地瑟瑟發抖了起來,動了動唇,偏偏嗓子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輕輕扼住似的,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恐懼、驚駭幾乎一下子布滿了她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

隨後她便聽見麵前的男子低低地笑了一聲,隨後麵無表情地便鬆開了抬著她下巴的手,這也就算了,還掏出懷中的帕子將摸過她下巴的手,仔仔細細,一根根擦乾淨。

是的,這司徒鄞不僅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極度不願與女子產生任何接觸的瘋子,天曉得他明明都不喜歡女人,為何還要每晚讓不同的女子陪他入眠,包括她在內。

即便進宮三年了,紀慕清也沒能弄明白這背後的緣由。

然後她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半蹲在她麵前的玄衣男人,又從懷中取出了方帕子,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再用手將她的手腕緩緩遞到了他的鼻前,嗅了下,又嗅了下。

嗅著嗅著,她便看見男人的眼神如同夏日暴雨前的天空,越來越暗,越來越沉,甚至很快就到了烏雲密布的程度。

男人捏著她手腕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用勁,用勁到紀慕清甚至懷疑她的手腕是不是已經被捏斷了,隻可惜此時的她卻完全顧及不到手腕不手腕的了,整個人抖得越來越厲害。

她也不想抖,可就是控製不住,怎麼都控製不住。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她都害怕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下一秒就會啟唇喚人叫她拖下去。

她要瘋了,真的要被他逼瘋了!

紀慕清的眼淚在自己的眼眶裡不住地打著旋,可是卻怎麼也不敢落下來。

直到她的手被對方輕輕一丟,男人也在她的麵前緩緩站了起來。

紀慕清才終於感覺自己又一次從懸崖邊上被人拉了回來一樣。

可她仍舊不敢亂動,因為司徒鄞還站在她的麵前,沒有離開。

從她的視線看去,她隻能看到男人墨色的靴子,可即便這樣她也不敢抬頭,因為她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的一抬頭,麵前這人就會立刻生氣不開心起來。

除了將自己縮得跟個鵪鶉似的,她彆無他法。

而此時,站在所謂宸妃麵前的司徒鄞,卻微眯著雙眼地看著麵前女子的頭頂。

明明她身上的香味還在,為何對他所起的效果微乎其微,甚至……甚至已經完全不能遏製他的頭痛之症了。

是的,彆看司徒鄞的麵上看著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可此時的他,腦中早已像是同時被數十柄尖鑿時刻不停地鑿著似的,並且這鑿子的數量還在日益增加。

疼痛使得他的心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暴戾血腥之氣來。

他死死盯著眼前一動不動的紀慕清,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緩緩轉過了身,徑直朝殿外走去。

“既然宸妃不喜殿內的這些擺設,來人,見重華殿內所有的瓷器擺設全部撤下。”

說話間,司徒鄞已經一腳邁過了重華殿高高的門檻。

“喏。”

重華殿內所有的侍從整齊地這麼答道,隨後便立刻輕手輕腳地開始搬起殿內的擺設來。

等到司徒鄞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後,紀慕清這才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來,隨後整個人就這麼癱軟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平地劇烈呼吸著。

看樣子,皇帝應該會有一段時間不會來她的重華殿了,他不來還好,來了她是真的怕,怕有一天,就這麼死在了他的手中。

天曉得,以前剛剛進宮的時候,對著這樣的司徒鄞她怎麼還起過爬床的念頭,嗬嗬,現在的她隻想活著,好好地活著罷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紀慕清漂亮的眼睛裡往下落著。

一滴,一滴,又一滴。

而此時出了重華殿的司徒鄞卻在劇烈頭疼的催使下,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礙眼至極,心頭更是升騰起一片又一片的肆虐**來。

還是跟了他多年的貼身大太監,見他模樣實在不對勁,猶豫了又猶豫,這才恭敬地俯身開了口,“啟稟陛下,聽聞遙遠的波斯國,有一奴-隸女子身負異香,此時正被人往京城運來,到時她或許可能會被送往京中最大的春紅樓裡,陛下若是有空閒,或許可以去看看……”

“波斯?要多久?”

“早則一兩月,遲則……三四月。”

大太監喏喏道。

“三四月,三四月……”

司徒鄞一把就捏緊了拳頭,疾步往前走去。

可以說後宮之中,這位煞神所到之處,隻會帶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不僅如此,就連不小心與他相遇的後宮嬪妃,永遠都隻會悄無聲息地跪在牆角處,努力縮小著自己的存在感,務必叫這人一點也看不見自己才好。且一旦被司徒鄞的視線掃到,更是會渾身僵直,心跳驟停,直到對方走後,才敢軟綿綿地癱倒在地,被身旁同樣軟成麵條的宮女們扶回到自己的寢宮裡頭。

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內,如無意外,應該是不會出寢宮了。

可以說這人,根本就是個後宮鬼見愁,行走的避-孕良藥!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但你們彆等了啊,麼麼噠~~

皇帝就是瘋批啊~~漂亮帶感的瘋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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