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卻還是凍死了人,肯定不是他的錯。
他怎麼會錯。
既然不是他的錯,就是下麵的人的錯。
這麼簡單的小事也能做錯,留著還有什麼用。
全砍了吧。
司徒鄞毫不猶豫下了這樣的指令,然後就一路砍了過去,這般乾脆利落的動作嚇得這幾日,朝中的這些大臣們,早晨上早朝的時候,腿肚子都是軟的,彆提多可憐了。
其實前去賑災的人司徒鄞早就已經選好了,青平長公主與駙馬不過就是跟過去蹭個功罷了。
知曉了這個消息,國公府上下都懵了,反應過來之後,青平長公主就隻剩開心了,她覺得這是司徒鄞還記掛著她這個姐姐的表現,待駙馬有了功績,回來說不準就被司徒鄞派了個一官半職,到時候就好了。
長公主與駙馬開心,老夫人和二房的人就不開心了,甚至已經開始算計起讓他們把二房的人也給帶上。
這些人興奮的興奮,算計的算計,唯有棠寧在心裡挑了挑眉。
看不出來,這位腦回路不同尋常的瘋批皇帝,竟然也是能聽得進旁人話的,前頭還在說著不在乎青平長公主開不開心,後腳就直接將人支走了。
也不排除,他是怕她來妨礙他。
可從這就能看出,司徒鄞要行動了。
賀蘭箬要坦白,司徒鄞要行動。
棠寧又怎麼可以懈怠呢?
因著聖旨上說了讓青平長公主和駙馬即刻啟程,所以當天下午,稍微收拾了點東西,兩個人就得走了,二房的人因為到底沒把廢物二叔塞進兩人的隊伍裡,氣得直接沒來送行。
臨走之前,青平長公主還拉著賀蘭箬的手交代,讓他好好照顧棠寧。
幾乎同時,京城裡被喜怒無常的司徒鄞嚇破了膽子的一眾大小官員們,見他如此厚待青平長公主和駙馬,羨慕之情溢於言表。一時間,竟有很多人都在心裡打算著,是不是該和長公主他們走近些了,不說其他,起碼在關鍵時刻,能保住小命啊!
這麼一想,還是鎮北將軍老奸巨猾,竟然直接將女兒嫁給了賀蘭小公爺,這麼一來,他要是有什麼事,長公主可能不給他求情嗎?
唉,失算了。
並不知道京中人想了這麼多有的沒的,這一日,賀蘭箬前腳剛上了白雲山,後腳,棠寧便在春綿的指引下,站在了賀蘭箬如今用來安置紀慕清的宅子前。
“夫人,就是這裡了。”
看著棠寧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大門,春綿這麼說道。
“……嗯,你上前去敲門吧。”
猶豫了片刻,棠寧抿了抿唇,便這麼說道。
聞言,春綿點了點頭,便緩步走上了前,敲響了麵前的大門,才敲了沒兩下,大門便立刻從裡頭被人拉了開來,露出一張笑靨如花的臉龐來。
“子初,你又來見我了嗎?我好想你啊……”
她的話才說到這裡,看到棠寧,笑容就這麼僵在了臉上。
長得確實不錯,難怪會叫賀蘭箬記掛這麼多年,這樣一個美人,真是難為她如此裝瘋賣傻了。
棠寧在心裡這麼笑道。
而門內,紀慕清在看到棠寧這張臉的一瞬間,明明從沒與棠寧見過麵,也未曾見過她的畫像,可她直覺還是告訴了她,門外這女人就是賀蘭箬那個新婚妻子沒錯了。
長得確實漂亮,比她想象的還要漂亮。
難怪,賀蘭箬會在與她成親之後,就直接將她完全忘到了腦後。
還真是,不甘心啊!
不過,今天她選擇主動來找她,就說明她前幾日做的手腳叫她發現了,不僅如此,可能還叫她如坐針氈,如芒在背,這才會背著賀蘭箬私下過來尋她。
隻這一點,她就落了下乘。
紀慕清在心裡彎了彎嘴角,麵上卻在一瞬的怔楞之後,整個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似的,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怎麼來的人不是子初?是不是你把子初藏起來了?你把子初還給我好不好?”
她直接露出小姑娘一樣的天真表情來,徑直朝棠寧就伸出了手來。
見她這樣,棠寧能忍,春綿也忍不了,長這麼大,她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皮的女人,長得倒是秀秀氣氣的,說起話來怎麼這麼煩人呢!
“你這姑娘真是夠了,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這人到底是誰?我家夫人才是小公爺,也就是你口中的子初明媒正娶進門的妻子。你一個見不得光,上不了台麵的外室,還叫我家夫人把小公爺還給你?小公爺什麼時候成你的?真是不知羞恥!”
春綿謾罵聲連珠炮似的砸了出來。
然後棠寧便親眼看到麵前原先還一臉單純害怕的紀慕清,眼中戾氣一閃即過。
自幼生長在相府,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後來又入了宮,成了後宮品級最高的宸妃,即便後來入了冷宮也很快被賀蘭箬救了出來,可以說,長這麼大,她就從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
也難怪她會破功了。
原以為這一位的水平會高一些,現在看來也就這樣嘛,比秦芊芊稍微高一點罷了。
虧得她之前還興衝衝地趕了過來。
嘖,沒勁。
棠寧心裡頭這麼想著,麵上卻一下拉住了還欲再罵的春綿的手臂,“春綿,你說什麼呢?”
看見棠寧表情都不對了,春綿這才頗有些不服氣地退到了旁邊,口中還喃喃著,“本來就是嘛,瞧她那樣子,還不知道從哪個窯子裡走出來的呢?”
為了給棠寧撐場子,春綿特意在市井裡浸染了好幾日,才學會了這些罵人的話,務必要將這位小公爺的外室罵的掩麵而逃才好。
春綿滿心的雄心壯誌。
可她的這點小伎倆,哪裡能玩得過紀慕清。
這不,她這頭才剛咕噥完,原先還站在她們麵前的紀慕清便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住地往後退去,同時不停地搖著頭,“胡說,胡說,你在胡說!子初怎麼可能會娶彆人呢?他說了會娶我的,這一輩子,也隻會喜歡我一個人,除了我,他根本不可能娶彆人的!你胡說!”
“我……我要去找子初!”
紀慕清通紅著眼,便徑直朝麵前的三人看來,隨後在棠寧三人還未完全反應過來之際,丟下這麼一句話,便猛地推開了她們三個,就立刻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得到紀慕清失蹤的消息時,賀蘭箬正在白雲山上接受他師伯的打趣,畢竟先前棠寧來求刀的時候,他還斬釘截鐵地說自己絕不會喜歡棠寧,現如今棠寧都已經成了他的妻子了。
正說笑著,一收到紀慕清不見了消息的賀蘭箬,腦中一嗡,一時間甚至連生病的師伯都顧不上了,第一時間便下了山。
隻可惜等他趕到他用來安置紀慕清的宅子時,看到的卻隻有滿臉焦急的棠寧主仆三人。
一看到她們,賀蘭箬哪裡還不懂為什麼紀慕清會突然不見了。
隻是他也不明白棠寧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明明他還沒跟她坦白慕清的存在不是嗎?不過現在也不是了解這些事情的時候,雖說慕清進宮三年,可京中認識她的人不少,要是被人認出來,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賀蘭。”
轉頭看到賀蘭箬,棠寧便急忙衝了上來。
看見她這幅模樣,賀蘭箬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慌亂,“知道人往哪裡跑了嗎?”
“往那……”
後麵棠寧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賀蘭箬頭也不回地便往她指著的方向追了過去。
隻可惜一幫人從上午一直找到了傍晚,也沒有看到紀慕清的影子。
因為紀慕清那種狀態,在加上她敏感的身份,賀蘭箬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急躁了起來。
棠寧就始終站在一旁看著他急得這樣團團轉的模樣。
直到看到對方抬起頭來看著頭頂的夕陽之時,他這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他記得,九歲的時候,他好像曾經跟慕清一起離家出走過一次。
一定是那裡,一定是那裡。
跟在他身後的棠寧看著男人一會兒就跑沒了的身影,腳步忽然就慢了下來,眼眶更是紅得嚇人。
“夫人!”
春綿、春檀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抱住了她的手臂,擔憂喊道。
“我沒事……”
棠寧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個勉強的笑來。
你沒事,我有事。
同一時刻,坐在一側酒樓二樓的司徒鄞陰沉著臉看著棠寧的背影。
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傷心難過,連身上的香味都泛著苦味。
苦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人準備好了嗎?”
司徒鄞偏頭詢問起身後的暗衛來。
“那些刺殺的刺客,回春堂那個冒失的小學徒,還有那些曾經與紀慕清十分熟悉的閨閣小姐們?”
“早已準備,妥當。”
“這就行了。”
司徒鄞彎了彎嘴角。
也是時候讓紀慕清出現在大家麵前了,同時坐實賀蘭箬拐帶後妃的罪名了。
誰讓棠寧不開心,聞著香味的他就要跟著不開心。
他不開心,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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