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夏油傑斷然拒絕,那麼粗暴的瞬移方式,還是悟一個人承受吧他拒絕,“去酒店。”
五條悟眼珠一轉,高興起來:“好啊。”
夏油傑狐疑地看了五條悟一眼。
住酒店這麼開心?之前一起出任務的時候又不是沒有住過。
***
浮世繪町某高檔酒店中,打發五條悟先去洗澡的夏油傑坐在床邊,之前放在雲外鏡中的那把黑紅色斷刀正握在他的手上。
他和悟這一趟為期二十多天的戰國之旅都是拜那口食骨之井和這把黑紅色斷刀所賜,遠離食骨之井後,安全起見,他其實應該將這把黑紅色斷刀一並處理掉的,但是……
夏油傑的手指慢慢地撫過斷刀。
通體黑紅色的斷刀,細細看去,其實是能夠看出刃身上的火焰形刃紋的,就像是緣一的那把日輪刀。要不是握在手中一直沒有變色,夏油傑真的懷疑這一把斷刀就是緣一的佩刀。
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夏油傑將這把黑紅色斷刀慢慢歸入奴良滑瓢贈給他的黑色刀鞘中。
嚴絲合縫。
夏油傑舉起這把太刀,虛了虛眼。
若不拔刀出鞘,誰能想到,裡麵的刀是斷的。
摸了摸刀鞘,最終夏油傑將這把刀放進了雲外鏡中。
夏油傑是有持刀證的,早在源家將童子切安綱的影打和物吉貞宗獻給他的時候,他們就給夏油傑辦理了持刀證。隻是,現代裝佩武士刀古古怪怪,夏油傑也就在穿和服的時候才會拎出一把刀來應應景。
忽然,夏油傑似有所覺,他轉過頭,看向窗外。
“我洗好啦。”五條悟穿著浴袍,白色的頭發濕漉漉地往下滴著水,沒一會兒就將肩膀位置的衣服洇濕。五條悟也不在意,他就跟剛從水裡跳上岸的大貓似的,用力地甩了甩頭,飛濺起無數水珠。
很好,按照流程,傑一定會說:“悟,不要亂甩水,快點將頭發擦乾淨。”
等他耍耍賴之後,傑就會一臉“真拿你沒辦法”,接過毛巾給他擦頭發。
誒呀,跟傑一起住酒店的次數太多,轉場都快固定下來呢。
五條悟嘴角上揚。
然而,一秒兩秒三秒,五條悟一口氣等了十秒鐘,夏油傑卻沒有說出固定台詞。
等等,哪裡不對?
五條悟一把抓下毛巾,瞪著眼睛看過去,卻一下子對上了夏油傑粲然的笑顏。
五條悟:“!!!”
心臟猛地蹦了一下,差點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悟,你看。”夏油傑笑盈盈地指著窗外,“下雪了。”
五條悟呆呆地看向夏油傑。
下雪?什麼下雪?
明明是花開了才是。
***
兩天後,夏油傑先用「咒靈操術」將狐狸詛咒從奴良滑瓢的體內扯出來搓成咒靈玉,並當場向奴良組總大將展示了一把什麼叫做“羊毛出在羊身上”,以那顆咒靈玉為能量,用反轉術式複原了奴良滑瓢的生肝。
奴良滑瓢一臉恍恍惚惚地摸著胸口,這就恢複了?還是用狐狸詛咒裡的力量,修複的生肝?
這算什麼?
“羽衣狐這怨念很深沉嘛。”完全沒費多少咒力的夏油傑做唏噓狀,“要不是這些詛咒要一直纏著你和你的血脈後裔,化作咒靈最起碼是個特級。”
不待心情複雜的奴良滑瓢開口,一旁的五條悟一把攬住夏油傑的脖子,跟著裝模作樣地感慨道:“可不是,狐狸都是小心眼呢。”
夏油傑斜睨五條悟,他可沒忘記悟總是說他像狐狸。
拜托,長著一雙細長鳳眸就是狐狸?那像是悟這樣長著杏核大眼的豈不都是貓!
就在這時,夏油傑聽到五條悟斬釘截鐵地道:“傑除外。”
狐狸都是小心眼,傑除外。
夏油傑:“……”
“都說我不是狐狸了。”夏油傑沒好氣地抬手捏了一把五條悟的臉,就輕輕一下,五條悟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嗷嗚”一嗓子喊出了聲,楚楚可憐又矯揉造作。
“是是是,傑不是狐狸。”五條悟委委屈屈地低下頭,鼻梁上的小墨鏡向下滑了一點,墨鏡後的蒼藍眼眸露出一點。不多,但這瑩瑩的藍色能直接噎去所有人的不滿。
夏油傑默了三秒,果斷抬手,對準五條悟的腦門,“啪”地來了一個暴栗。
“哇,傑你好狠的心啊。”
“一般一般。對付貓不能一味地慣著,該打還是得打一頓。”
“來啊來啊。”
“砰!”
“劈裡啪啦!”
“轟隆!”
奴良滑瓢:“………………”
講道理,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的?說好是來給他“看病”的呢?
雖然治療很順利,但是……
奴良滑瓢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夏油傑和五條悟,看著蘊含著咒力的攻擊轟轟烈烈地拆了這座庭院,看著聞訊趕來的奴良組一眾乾部又警惕又好奇地趕到自己身後,奴良滑瓢摸了摸胸腔中那顆新生的生肝。
……算了,這座庭院就當做是診費的一部分吧。
***
與此同時,京都市下京區彆墅區。
“啊啊啊啊——”一棟西式彆墅中傳出一個淒厲又憤恨的嘶喊聲,“滑頭鬼,該死的滑頭鬼!”
隻見二樓主臥中,一個穿著黑色吊帶裙的女孩倒在床上,她單手捂住左眼,鮮血順著指縫淌下,原本清麗可愛的臉蛋滿是扭曲的恨意與不甘。
“是誰——到底是誰?!膽敢幫助滑頭鬼的家夥,妾身絕對不會放過你!!!”
“羽衣狐大人!”
“聖母大人……”
“姐姐大人!”
彆墅的陰影處,無數妖怪顯現身形,為首的幾個大妖怪都麵露沉鬱之色。
在場的妖怪中,不少是四百年前就追隨著羽衣狐行事的妖怪,自然知道羽衣狐跟滑頭鬼的過節。眼下羽衣狐大人這麼一副明顯被詛咒反噬了的痛苦模樣,口口聲聲喊著“滑頭鬼”,他們自然明白,四百年前,羽衣狐被封印時對奴良滑瓢下的詛咒被破解了。
滑頭鬼,奴良組!
四百年前他們追隨羽衣狐盤踞京都的時候,誰能想到他們會因為一個無賴而功虧一簣!在羽衣狐大人被封印的這些年,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奴良組兩代總大將下來,君臨整個關東地區。
“滑頭鬼!”一個脆生生的童聲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去殺了他!”
說話的是一個女童模樣的妖怪,她懷裡抱著一隻骷髏,一條青蛇在骷髏的眼眶間穿行,嘶嘶地吐著信子。
她是狂骨,在她父親狂骨死後,她繼承了狂骨的名字,繼續向羽衣狐效力。羽衣狐是她的信仰,彆說為她殺人,就是為羽衣狐而死,現在的狂骨都不會猶豫半點。
畢竟,羽衣狐不僅是她的首領,更是她眼中的姐姐大人。
“桀桀桀……”一個穿著土黃色和服,額頭高聳,當中睜著一隻血色大眼的妖怪老頭捋著下巴上的白胡子,額頭上那顆血色大眼滴溜溜地轉著,“不要急,還不是對上奴良組的時候。”
將時間放在與奴良組的對抗上實在得不償失,擺在他們麵前的首要大事是為羽衣狐大人收集蘊含著力量的生肝。
“鏖地藏!”狂骨不高興,“你沒看到姐姐大人很難受嗎!”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加關心羽衣狐大人的身體。”鏖地藏瞥了一眼沉不住氣的狂骨,“雖然不是正式對上奴良組的時候,但是,稍微回贈奴良組幾分,還是沒有問題的。”
咒術師對上奴良組的情景,一定很好看。
狂骨看了一眼笑得狡詐又難看的鏖地藏,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卻也不敢無視鏖地藏的看法,不管不顧地找奴良組的麻煩。
她不是怕鏖地藏,而是擔心給姐姐大人的大業帶來麻煩。
猶豫了一下,狂骨抱緊了懷裡的骷髏,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姐姐大人”就頭也不回地衝上了二樓。
鏖地藏額頭上的碩大獨眼暗了一瞬,隱約閃過一絲譏諷之意,但很快就被往常的冷漠所取代。
***
一天之後,徹底適應了新生生肝的奴良滑瓢揣著手,站在奴良邸的大門前,對放學回家的奴良陸生打了個聲招呼。
“呦,陸生,回來了。”
奴良陸生目瞪口呆,帥哥,你誰啊?
卻見自家大門前,一個頭發上金下黑,在發尾處紮起還留著長鬢角的英俊男人抬起一隻手,正對他笑得不懷好意。
是的,不懷好意。即使眼前這人像極了照片上的老爸,但那笑容,明顯透著奸詐狡猾!
奴良陸生當即握緊了拳頭,大聲道:“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