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靈件,等級為特級,誕生之年可追溯至江戶時代的元祿十五年,就在那關東的江戶城中。
那一年的年末,關東大地震,海嘯與火災齊發,傷亡人數高達兩萬餘人。而在這樣的天災之下,開始有人不斷提起了能夠預言災難的件,口口聲聲說這一場天災早早地被件預言,隻是掌權的大人物不肯相信,所以才造成了如此嚴重的後果。
諸如此類的流言,此起彼伏,不管是說出流言的人,還是推波助瀾的人,恐怕都沒有想到,正是因為他們不斷不斷地將這一次的天災與件聯係在一起,咒靈件才得以在人們恐懼與厭惡的溫床中誕生。
哦,不對,嚴格地算起來,它能夠誕生,奴良組和百物語組這兩個妖怪組織功不可沒。
在百物語組的首領山本五郎左衛門被奴良組的二代總大將奴良鯉伴斬殺後,他曾用來收集畏和傳播畏的妖器“百鬼的茶鍋”被奴良鯉伴斬裂,掉入江中。
當時還隻是咒胎狀態下的件因緣際會下得到了茶鍋內殘餘畏的滋養,它誕生即為特級,擁有著人類的智慧和狡猾,還能夠利用生得術式在奴良組眼皮子底下隱藏自己,不得不說,那些畏和茶鍋的殘片確實有點用處。
關東一代是奴良組的地盤,咒靈件並不打算跟他們死磕。反觀京都,花開院家設下的螺旋封印能夠阻攔妖怪,但攔不住因負麵情緒誕生的咒靈。它的術式和能力又有著很強的隱蔽性,完全可以肆無忌憚地將整個京都當做獵場。
它跟那些隻有本能的咒靈不同,它一直有著明確的目標,即,受肉。
咒靈受肉何其困難,這不是忽悠一兩個人類主動將身體獻出來它再附身就能夠解決的。它需要的是契合的,能夠完美承受它力量的容器,而不是穿一兩次就破碎的皮囊。
誠如之前夏油傑的預料,它利用術式預知明日的天災人禍,與人類訂下永遠無法擺脫的束縛,不斷攫取對方的壽命,就是為了攢夠壽命,為自己打造一副合適的容器。
至於這個方法到底可不可行,誰知道呢,反正件覺得可行,還一搞就是三百年。
“哈哈哈哈——”五條悟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墨鏡直接滑到了嘴邊,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一搞事就是三百年,還就在咒術師的大本營,這都是什麼牌子的蠢貨啊,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彆看咒術界現在有兩所高專,一所在京都,一所在東京,可比起近代遷都後才開始被咒術界重視的東京,京都才是一直是那些世家大族紮根的地方。
用家裡那群老古董的話就是:京都有曆史有底蘊,比那哪兒哪兒好多了。
兩邊高專收的學生家庭背景也能看出點端倪,世家出身的咒術師,不是家庭教育就是去京都高專,反觀東京高專,絕大多數都是普通家庭出來的咒術師。
當然,五條悟潮得很,才不吃老古董那一套,包袱款款地跑來東京,將家裡的老古董氣得夠嗆還沒有辦法。
瞧瞧,瞧瞧,被咒術界世家當做領地的京都,又是羽衣狐暗搓搓搞事,又是咒靈件大搞預言換壽命小活動,咒術界愣是一點端倪都沒發現,真不知道高層爛橘子們哪裡有臉搞內鬥。
“對咒靈的刻板印象要不得啊。”夏油傑托著下頜,慢悠悠地道。
他在東京高專那裡接受到的教育,沒有一條說明咒靈可能有著人類的智慧,咒術界對咒靈的普遍看法,就是未開化的畜生。等級高的或許有點腦子,但那不叫智慧,叫狡猾。
“阿喏……”小野田詩弦猶猶豫豫地看向兩人,這深更半夜的,說好要抓住詛咒她的怪物。她躺在床上戰戰兢兢了許久,突然就聽到了客廳裡傳出的爆笑聲。她猶猶豫豫地探出頭,夏油先生和那個五條悟,不會出事了吧?
“小野田小姐。”夏油傑微笑頷首,“你的問題已經解決,雖然被取走的壽命無法拿回,但它已經無法傷害到你了。”
因為件已經被搓成了咒靈玉,被夏油傑一口吞了。
強者為尊的準則,其實適用於世界上的各個領域中,這是會讓某些人為之絕望的現實。
特級咒靈,一級咒術師對上,生死難料。為了祓除掉一隻特級,為此犧牲了十來個一級咒術師的情況,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特級咒術師對上特級咒靈,尤其那兩個特級咒術師,一個叫五條悟,一個叫夏油傑,公平公正地說,那完全就是在欺負特級咒靈。
單拎出來他們任何一個就足以吊打特級咒靈了,他們居然一起上,這不叫欺負叫什麼!更彆說其中一個特級還是寶可夢大師,有心情的時候,他親自下場吊打。沒心情的時候,遠程派幾個特級咒靈或是大妖怪過去,將圍毆與吊打進行到底。
之前小野田詩弦的講述讓五條悟和夏油傑誤以為每晚給她送恐怖新聞的可怕男人就是件的化身,等晚上他過來兢兢業業送報紙的時候,五條悟一打眼就看出這是個人偶,根本不是咒靈件。
人偶?沒關係,既然他是一個跟件有關的人偶,必然跟件有著咒力上的聯係。循著這聯係追蹤出去,沒用多長時間,夏油傑的式神和咒靈就將被打得破破爛爛的件拎回來了。
夏油傑懶得廢話,直接將件搓成咒靈玉,一口吞了,對方的記憶就對他敞開了。
總結一下:乏善可陳,異想天開,術式雞肋,特級不虧。
好歹是個特級呢,咒力水平擺在那裡,一口吞不虧。至於預知未來死亡與災難的術式能力,夏油傑不感興趣。
窺視命運的人終將會被命運所玩弄,就咒靈件的這點本事,它在京都撒網撈魚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晚上會被夏油傑派去的咒靈和式神包了餃子?
廢輔助係特級咒靈,收了之後就扔在咒靈空間裡落灰的那種。
不過,還是那句話:特級不虧。
他想要的是能量,對方的能力都是附帶的。
五條悟對件的預知術式也不感興趣,用他的話就是:隻能預言不好的事情,完全預言不到他和傑身上,所以,要他何用!
真是的,傑白吞一顆咒靈玉了。
小野田詩弦一臉恍恍惚惚地將五條悟和夏油傑送出了公寓,她呆坐在沙發上半晌,急急忙忙地跑進臥室裡翻出之前的恐怖新聞。看了又看,確定自己真的一點內容都看不到之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完之後又開始哭,又哭又笑的,但原本壓在身上的沉重氣息卻褪了下去,笑容裡多了幾分明快。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真的活了下來!
等等,她好像忘記向夏油先生要個聯絡方式了?
……還是算了吧。那位五條先生實在……嗯,果然還是應該算了。
沒有一顆鋼鐵心臟,她怕自己沒有死於恐怖新聞下的壽命銳減,反而被氣到心臟病發。
男神雖好,但隻要有白發惡龍在,相信不會有哪個女孩子敢於突破吧。
***
夏油傑和五條悟回到源家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淩晨一點了。
將五條悟打發去洗澡,夏油傑坐在緣側上,膝蓋上攤開一本手賬本。他的指間夾著一根鉛筆,鉛筆繞著指尖轉了兩圈,而後被夏油傑用力握住。
咒力無聲湧動。
握筆的指尖,鋒利的爪鉤探出。
術式反轉·附靈!
夏油傑的額角,兩根小牛似的尖角冒出。
握筆的手,倏然動了起來。
沙沙的聲響在庭院中輕輕回蕩。
夏油傑並沒有低頭,他平靜地看向前方的假山池塘,雪花正在飄落,落在池塘上發出細小的聲響。
源家宅邸遠離市區,又籠罩著結界,商業街上聖誕節的熱鬨與這裡無關。
這裡安靜得隻剩下夏油傑的呼吸和筆尖在白紙上滑動時的沙沙聲。
他的目光不曾落在手賬本上分毫,但不過半分鐘,手賬本上的空白頁上就有大片的圖畫成型。
仿佛正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鉛筆在紙上塗抹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就在夏油傑的手腕跟著隱隱作痛的時候,“哢噠”一聲,鉛筆芯斷了。
近乎瘋魔的繪畫陡然停止。
夏油傑慢慢垂下眼,額上的尖角和指尖的爪鉤慢慢褪去,紫色的鳳眸平靜地看向自己剛才畫出來的東西。
攤開的手賬本上,畫著的是風格與之前恐怖新聞相似的圖畫,但不同於那些記錄著人類死亡與災難的插畫與報道,手賬本上隻有半幅鉛筆畫,而且看上去跟死亡也沒有什麼關係,上麵隻有一株凋零了一半的蓮花。
之所以隻凋零了一半,大概是因為這幅畫明顯隻畫了一半,另一邊依舊是空白的。
沒有時間地點,沒有相關報道,就隻是半幅畫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小野田:我以為夏油先生是一個英俊靠譜還溫柔的好男人,萬萬沒有想到,白毛墨鏡一開口,他的人設就跟著崩塌了QAQ
五夏: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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