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下限」開著, 不用術式,隻上體術,拳拳到肉, 劈裡啪啦, 轟隆哢嚓。明明隻有一個人卻包圍了加茂家上百號咒術師, 如狼入羊群, 對加茂家的咒術師們展開了慘無人道的碾壓。
什麼叫做咒術界的最強?
這就是咒術界最強的咒術師了。
五分鐘後, 高專悟站在一地躺屍中間, 撣了撣衣角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 “嘖”了一聲, 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一群弱雞。”
“五、五條悟……你、你這個……”
即使是老掉牙的老頭老太也沒能逃過來自於高專悟的暴擊,被他隨便一兩腳廢掉了好幾根骨頭。這會兒又疼又慌,呼吸急促,眼睛充血, 明明往日裡沒少聯合其他高層彈壓五條悟,還時不時弄個任務陷阱搞掉五條悟的學生,但他們從來不覺得這樣有什麼, 反而得意洋洋地覺得這是他們給五條悟的一點小教訓。
即使是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家主, 五條悟也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該做, 什麼事情不該做。
五條悟對著他們是放了不少次狠話,說要乾掉高層。但同樣的狠話和殺氣放多了, 但卻沒有真實的殺招緊跟著放出,執掌權力多年的高層自然會覺得, 五條悟空有最強的名頭, 實則色厲內荏, 並不會真的對他們動手。
至於五條悟想要的改革, 高層其實也心知肚明。按照五條悟的理論,想要廢黜他們,就先要有能夠取代他們乾活的年輕人。而隻要他們掌握大權,總能夠輕而易舉地乾掉五條悟培養的人才。
五條悟是最強的,但他的學生可不是最強的。
天真又強大的蠢貨。
這是不少高層背地裡對五條悟的評價。
不過,五條悟超出概念的強大確實有點麻煩。
為了咒術界的和諧與平衡,五條悟是應當清除掉的不穩定因素。
這樣的說法不知是從哪一位高層口中先說出,但漸漸的,不少高層都認可了這樣的說法。
咒術總監會統治下的咒術界,不需要一個總是在搗亂的最強。要是他在極惡詛咒師夏油傑的事情上做出了讓他們滿意的答複,他們或許還願意多容忍一些。
可五條悟讓他們失望了。
無論是最開始的誅殺極惡詛咒師夏油傑的命令,還是前兩天發布的將極惡詛咒師夏油傑帶回咒術界審判的任務,五條悟連麵都沒露,似乎要跟著夏油傑一同叛逃了。
要不是五條一脈咒術師堅決反對,又有天元大人遞過來的意思,他們恨不能直接將五條悟定義為叛逃。
因為這個,部分高層對天元大人也開始不滿了。
咒術界供著天元大人,儘心儘力地安排星漿體與天元大人同化,雖然主要是為了天元結界的穩定,但更多是因為天元大人不問世事,從不摻和咒術界的事情。
現在,天元大人突然插手了咒術界的事情,阻止他們將五條悟定為詛咒師,還命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進薨星宮侍奉,讓他們不得不中止夜蛾正道身上的任務……這算什麼?不問世事多年的天元大人也想要奪取咒術界的至高權力?
浸淫權力爭鬥多年的高層們不禁警惕起來。
以著天元大人上千年積累下來的威望,即使是高層,他們也沒辦法壓過天元大人。
要不是因為新年是咒術界最重要的節日,世家需要祭祀先祖,不可輕忽,那些高層恨不能一直待在會議室裡,直到商量出一個乾掉五條悟,控製夏油傑並讓天元大人再也發不出命令的主意來。
加茂家上上下下的咒術師們,尤其是在總監會有一席之地的高層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還沒能琢磨出一個一箭三雕的好主意,“五條悟”居然打上門了。
在大年初一的時候,“五條悟”先用了兩發「赫」炸了加茂家的祖宅,又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重傷了加茂家所有的咒術師。
這就是咒術界最強的實力嗎?
疼得快要昏死過去的高層就像是大冬天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到腳,瞬間涼透。
他們之前,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想要算計這頭一言不合就掀棋盤的瘋批?
一旦他不按規則來,誰能遏製他的行動?
一個五條悟,分分鐘就能變成平安時代讓咒術界元氣大傷的兩麵宿儺,後果甚至更加可怕。
因為當初打兩麵宿儺的時候,五條家的六眼、禪院家的十影法還有加茂家的赤血操術都是主力。
江戶時代,禪院家擁有「十種影法術」家主能跟那一代的六眼同歸於儘,但現在呢?
唯一的十影法姓伏黑,還特麼是五條悟九年前用十個億從禪院家買回去的學生。
換言之,禪院家這一代的十影法,他是五條悟那邊的人。
加茂家的赤血操術能跟六眼同歸於儘嗎?
嗬,那是在做夢。
沒有理會被自己打到懷疑人生還在頭腦風暴中掙紮的老頭老太,剛剛以著絕對實力碾壓了加茂家所有咒術師的高專悟在一地躺屍中溜溜達達。他下手很有分寸的,人隻打到重傷,不僅不致命,還不會暈厥過去。
至於某些咒術師會不會因為過於懷疑人生而將自己給氣死了,這就不是高專悟的鍋了。
高專悟走在躺屍中,看似隨意地抬腳踢了一具還在喘氣的身體上,毫不客氣地問道:“你誰?”
“可……惡……”
“問你話呢,名字。”高專悟又踢了兩腳,力道不大,卻極為侮辱。
“……加茂……仁見。”
“你呢?”又踢一個。
“……加茂憲紀。”
高專悟挑挑揀揀,又踢了幾個人並問過名字後,他一甩手,解開了帳,扔下這一地躺屍,走了。
加茂家一眾咒術師:“???”
所以,“五條悟”大過年的時候上門,就是為了揍他們全家一頓?
那個瘋批又在抽什麼瘋!
兩分鐘後,沒有得到加茂家“全軍覆沒”消息的禪院家本家上空,漆黑的帳落下。
禪院家眾咒術師:“???”
六分鐘後,高專悟一邊打電話一邊向外走去。
“……他們家的「投射咒法」用出來好像是到處蹦的跳蚤啊,這麼一對比,惠惠子的「十種影法術」會是禪院家祖傳術式還是有原因的。禪院家忒沒意思了……嗯嗯,放心好啦。下一站就是五條家……等我好消息。”
大搖大擺,無法無天,徒留一地躺屍不甘地攥拳,掙紮著抬頭瞪向高專悟的背影。
可惡!
與此同時,盤星教和室中,夏油傑將手機放在矮桌上,唇角噙著縱容又寵溺的笑容。
“呀咧,看來我之後要收拾不少爛攤子呢。”矮桌對麵,沒有蒙著白色繃帶的白發青年睜著一雙蒼藍色的眼眸,比高專悟略長一點的雪色頭發垂下來。大概圓臉大眼就是占便宜,抬眼一看,眼前這個已經二十八歲的男人,看上去跟十年前的自己並沒有多少區彆。
“一味的言語威脅卻沒有實質性的報複行動,即使有著咒術界最強的實力,也會被當成軟柿子的。”夏油傑單手托著下頜,手肘杵在矮桌上,深紫色的鳳眸平靜地看向對麵的五條悟,語氣淡淡,“悟隻是給他們鬆鬆筋骨而已,對您日後整合咒術界勢力也是有好處的,五條先生。”
五條悟立刻撅起嘴,二十八歲的男人仗著一張盛世美顏,撒起嬌來毫不違和,委屈地道:“你居然叫我‘五條先生’……好過分啊,小傑。”
他認識的傑是大傑,那麼,這個來自平行時空十年前的傑,自然就是小傑。
夏油傑雖然內心很吃五條悟這一套,但想到自家知道了這事兒搞不好會躺在地上撒嬌耍賴的悟,他立刻化身鐵石心腸,堅決不吃五條悟的委屈撒嬌。
他抬手給自己倒了杯清茶,喝了一口,語調平靜地道:“五條先生,您不妨有話直說。悟的行動長遠看來對您好處不少,但現階段畢竟會有一點麻煩。作為交換,隻要不涉及更麻煩的事情,我十分樂意提供一些幫助作為交換。”
“真是無情啊,小傑。”五條悟唉聲歎氣,蒼藍色的眼眸滿是憂鬱,幽幽道:“果然叫夏油傑的,總是能狠得下心,說不回頭,就絕不回頭。”
夏油傑捧著茶杯的動作微微一頓。
“什麼事都壓在心裡,對誰都不肯說上一句。明明他就很喜歡給彆人當知心哥哥,換做他的時候,他卻拒絕任何人觸碰到自己的心事。”
“忍啊忍啊,到了忍不住的時候……”
“傑就什麼都不要了。”
“呐,小傑,你說說。”五條悟直直地看向夏油傑深紫色的鳳眸,輕聲道:“為了大義,過去的堅持可以舍棄,普通人的父母可以舍棄,以往的羈絆可以舍棄,五條悟也可以舍棄,是嗎?”
夏油傑啞然。
“你都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傑到底有多無情。”五條悟一反剛才沉重的表情,他一撇嘴,像是抱怨小夥伴突然變心的小學生,開始絮絮叨叨地抱怨起當年的事情來。
並不知道這個世界分道揚鑣時種種詳情的夏油傑默默豎起了耳朵。
“……什麼‘是悟的話就做得到吧’,什麼‘想殺就殺,你的選擇都有意義’……哇,我真的想了好久,傑離開我,是不是因為對我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