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點都不久。”
他努力壓製著自己逐漸劇烈的心跳,讓自己的話語平和,把剩下的半句藏在心裡——
“隻要見到您,什麼時候都是剛剛好。”
*
夏洛琳將恩斯特領進房間才發現,他的外套沾染著水汽,看上去遺留的時間有些久了。
察覺到少女歉疚的目光,有些疑惑的恩斯特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雙肩和衣袖,終於發現了原因。
“真的非常抱歉!”
“真的不是您的錯!”
少女的歉意與青年的解釋撞在了一起。他們四目相對,互相驚詫著忘記了言語。
“是我不好,小姐,我來得太早了,所以淋了一會小雨。”
恩斯特不敢看夏洛琳眼睛,他害羞地轉過頭,看向另一邊,卻不料露出了微微發紅的耳尖。
“太早了?淋雨?”
夏洛琳有些想象不出原因,她瞥了眼客廳的額座鐘。現在也就七點半剛過不久,對拜訪而言好像是還挺早?
所以,這位巨巨到底在樓下站了多久啊!
“請、請不要笑我,我對於這次見麵太期待了,以至於自己忽略了時間。”
他發現無法逃避,隻得轉回來向她細細解釋。
“我下了馬車才發現又下起雨來了,不過您不要擔心,牛毛一樣的細雨,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我……到了馬車才發現我來得太早了,隻好在樓下等您。”
“上帝啊,請您原諒我的愚蠢,既然來得這麼早,我應該散會步去花店給您帶一籃鮮花的!”
“我真是……很抱歉,我真失禮。”
一不小心發現自己竟然絮絮叨叨解釋了一大通的恩斯特,立即停下了自己毫無章法的感慨。他懊惱地道著歉,對自己這種小孩子一樣不成熟的行為徹底絕望了。
“我、太緊張了,平常的我不是這樣的。”
他似乎放棄了解釋,最終輕淡地說了句“請您務必原諒我”。
原本在樓上看到的光鮮青年,立即變成了失意的樣子。原來真實的、寫出那般超絕驚豔曲子的恩斯特,竟然是這個樣子。
他是她目前見過的所有曆史名人裡,最沒有距離感的一位了。
即使知道他是誰,都覺得他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恩斯特果然和他的小提琴一樣,充滿著容易接近的親切感呀。
“叫我夏洛琳吧,恩斯特先生,我不介意您對我用你。”
抑製不住輕笑出聲的她連忙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也請叫我‘海因裡希’,我也不介意用你互稱彼此。”
欣喜的目光出現在他的眼中,他也趕緊和她互通了名字。
“那麼,海因裡希,你早餐喜歡茶還是咖啡?”
“唉,夏洛琳?”
“我想你並不介意和我一起共用早餐,介於你這麼早就等著我開門了?”
“我、我什麼都可以,你按你最喜歡的準備就好!”
恩斯特坐在沙發上等著下樓的夏洛琳,他的外套被細心的她掛起晾乾。這間房子裡關於她的東西不多,反而隨處可見另一位男士的痕跡。
他看到了壁爐上的相框裡的畫像,是一位英俊的男士以及他和家人的畫像。
他有些黯淡的眼睛有燃起了些希冀的光芒。
這裡沒有她的畫像存在,她的手上也沒有戒指,她和這間房子的主人隻是單純是房客與房東的關係。
隻是,還是好嫉妒李斯特啊,可以這麼近距離地接觸他的玫瑰呀。
情報源於柏遼茲,關於這裡還住著一位天才鋼琴家的事,關於玫瑰小姐和他還有另一位肖邦是很好的朋友的事。
恩斯特驟然起身,打開琴箱抱起自己的小提琴,快速地彈撥起那些充滿鋒芒的音符。
她是小提琴家,而我會是除了帕格尼尼之外,離她最近的人。
用完餐點,收好餐盤上來的夏洛琳發現恩斯特其實和肖邦一樣,是個在某些方麵處處顯露優雅的人。
就連他對今天第一次嘗到玫瑰花醬的味道,顯露出喜愛與迷戀,但卻有力而克製。不會和李斯特一樣像個小孩子暗自裝著冷靜偷吃醃脆果。
坐在沙發上的兩位再一次陷入了尷尬,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是被父母強製帶出來相親的男女。或許是恩斯特在夏洛琳麵前有了太多不如意的開場,讓他一切的交流都受到了阻礙。
看著明顯想要說什麼,卻找不到開口的詞彙而懊惱的天才小提琴家。夏洛琳起身走向琴室。
“夏洛琳?”
“我去取琴,海因裡希。我覺得我們或許用小提琴交流會更合適?”
“絕妙的主意!”
“你有什麼特彆想拉的曲子嗎?我是說,我們從誰開始?”
“那麼、帕格尼尼?”
“好,我們從他開始。”
然後的然後,夏洛琳體會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重奏的幸福。
她終於知道了,李斯特為什麼和肖邦能那麼開心地一起彈鋼琴了。
這種同領域的默契交流,真的會讓兩個相思的靈魂感動到熱淚盈眶。
慶幸世上除了我,還有你。
弗朗茨,我真想把這種快樂說給你聽!
想和你一起分享這種愉悅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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