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擅長易容的江左司徒談何容易。
此人隨時都會變換身份,男女老少他信手拈來,縱使與江左司徒擦肩而過,楚留香也未必識破對方身份。
他能一眼認出安小六實屬僥幸,倘若江左司徒再謹慎一些,之後這些事根本不會發生。
如此一來,驕傲如楚留香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已錯過最好的時機。
傍晚。
又是徒勞的一天。
安小六走到與楚留香約定好的地點。
如今她已被楚留香易容成一個精致可愛的小公子。
安小六懷疑楚留香是故意的。
隻因兩日前,楚留香將安小六易容成一個與她本人有三分像、眉眼含笑的成年男子。
大約那張臉又親切又好看,引得附近大姑娘、小媳婦甚至老婆婆都忍不住看她,搶了他楚香帥的風頭,第二天楚留香再給她易容,便換成了現在這副一團孩子氣的模樣。
好在安小六也不介意。
在等待楚留香的工夫,她走到包子鋪買了兩個肉包子。
一邊吃一邊等。
卻在這時,街邊遙遙走來一個蓬頭敞胸、高歌痛飲的年輕人。
大約腰間斜插著無鞘短刀,衣著也過於落魄隨意,過往的行人紛紛躲著他。
年輕人也毫不介意,眉宇間頗有一種窮鬼炸街的豪邁感!
【“一個武功高強心腸善良劫富濟貧的帶頭大哥。”】
【“宿主,他手很快、小心你的錢包,”】
——什麼鬼!
正啃包子的安小六差點噎死,這年頭居然有人靠搶劫乞丐劫富濟貧嗎?
哦,不對,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乞丐了。
安小六忍不住低頭望著自己這身行頭。
楚香帥已經用他精妙絕倫的易容術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小紈絝,連身上的玉佩都很貴的樣子。
果然是一副“小肥羊”的模樣。
不過,話說回來……
這年頭劫富濟貧都這麼隨便嗎?
富人也不見得各個壞蛋吧,這麼隨意出手,不怕誤傷嗎?
正想著,年輕人已經走到安小六麵前:
“請我吃個包子如何,我請你喝酒。”
他搖了搖手裡鋥亮的葫蘆,衝安小六露出爽朗燦爛的笑容。
【“不!!!!”】
安小六的腦子裡瞬間響起富貴兒的慘叫。
聲音之大,震耳欲聾。
回過神的安小六連忙搖頭:“我不喝酒。”
頓了頓,她又後退一步道:“我也沒錢。”
年輕人笑了,將酒葫蘆遞到安小六麵前:“大丈夫豈能無酒!”
“我不是大丈夫。”
“是了是了,你還是個孩子!”
說著,拍拍安小六的肩膀,轉身要走。
卻在這時,富貴兒發出一聲尖叫:
【“大傻子,錢,他順走了你的錢!”】
安小六拔腿向年輕人追去。
“好小子,反應不錯!”
年輕人大笑,他施展輕功,轉身飛向屋頂。
安小六卻是不會飛的,她用兩條腿追趕,因為有富貴兒指路,不斷通過抄近道的方式追趕小偷,竟讓酒葫蘆年輕人產生了幾分緊迫感。
就這樣,二人你追我趕,從鬨市一路跑到郊外,眼看天都黑了下來。
年輕人幾乎吐血。
他以為這是一隻小肥羊,哪知道這隻小肥羊是個死要錢,難道這年頭越有錢越摳門?
“你這小摳門,吃什麼長大的,居然如此能跑?”
年輕人雖然氣喘籲籲,看向安小六的目光卻露出來幾分欣賞。
“把我的錢還回來。”
安小六平靜地說。
剛才在鬨市區,她沒有對這年輕人使用暗器毒藥,是怕誤傷無辜路人,但眼下來到了郊外,她已無所顧忌。
“看在你劫富濟貧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把錢還我。”
安小六又重複了一遍。
年輕人哈哈大笑:“想要錢,憑本事拿吧。”
說完,他全身巨癢無比,“咣當”一下向後倒在地上。
這種奇癢無比又無法動彈的感覺,讓年輕人爽朗的臉龐瞬間變成苦瓜臉:
“癢癢癢癢,臭小子,你用得什麼藥?”
“能讓你不跑的藥,”安小六從袖子裡掏出一根枯枝,在年輕人身上戳來戳去,“我憑本事拿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說解藥,快給我解藥——”
“誰讓你偷我錢的,隻是癢粉和麻藥,受著吧。”
安小六從年輕人懷裡摸出了自己的銀票,開始翻找對方身上其他的物品。
“喂,小子,給我撓撓腿,我的腿快癢死了。”
安小六覺得這人也不算壞,真的伸手給他撓了撓腿。
“還有胸,胸這也癢癢……背,背上也撓撓……好小子,你熊貓兒爺爺今天算是栽你手裡了,哎呦,肩膀,肩膀也幫我撓撓,你這藥忒下作……小子你不是吃了倆包子嗎,撓的時候用點勁啊,癢死我了可癢死我了。”
安小六覺得這人有點自來熟,卻也不是很討厭。
“你叫熊貓兒?”
“是啊,臭小子,哎呦,癢死我了,你這麻藥幾時過了藥效啊,好歹讓我自己撓撓,我的腿,我的腿,是小腿,彆摸我大腿——”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把人打暈時……
富貴兒急促的聲音響起:
【“不好,一個捉-奸吃醋的楚留香!”】
什麼玩意?!
安小六愣住了,隨後整個人被人拎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
她看到一雙深邃、憤怒的眼睛。
“給你的同行撓癢癢,”安小六無辜地指了指地上衣衫不整的熊貓兒,“他也是個劫富濟貧的……盜。”
作者有話要說: 古龍喜歡用鴿子形容女孩,他好幾本書都是如此。
我雖然搞不懂但也仿著寫。
六姐那根枯枝,就是戳石觀音的那個,戳了死人戳活人,就……不太講衛生。
以及她拿出枯枝,我都想接一句“阿瓦達啃大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