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嗚咽,光禿禿的樹林沙沙作響。
香爐裡“哢哢”聲不斷,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碰撞香爐。
一聲怪異長哨聲響起。
那哨子的聲音並不大,卻令人毛骨悚然宛如萬蟲過境。
“哢哢、哢哢——”
香爐裡的碰撞聲更加明顯。
半盞茶的工夫,鬆軟的地麵似有活物湧動。
月似鐮勾。
慘淡的月光照在嶄新的銅爐上。
銅爐下端逐漸發黑,仿佛是黑色的波浪湧動。
銅爐晃蕩的更厲害了,放著香片的那層歪倒在一邊,從銅爐裡爬出來一隻又黑又大的……
【“啊啊啊,蟲子!惡心的蟲子!”】
【“絕交!我要和你絕交!”】
【“你沒有太子了,你再也沒有太子了!”】
富貴兒的尖叫一浪高過一浪。
安小六充耳不聞,口中竹哨吹個不停。
無數隻大大小小的毒蟲將銅爐淹沒,將差點爬出來的“小可愛”砸進銅爐裡。
地麵不斷有蟲子破土而出,從四麵八方湧進銅爐。
竹哨聲驟然停止,地麵蟲潮褪去。
香片白煙嫋嫋,銅爐裡周邊的毒蟲如瘋了一樣互相廝殺,漸漸的數量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銅爐重新變得光亮嶄新。
隻有銅爐周邊大大小小的蟲屍,見證剛剛發生的一切並非幻境。
更深露重。
安小六的頭發已濕透。
可她白皙臉頰一片桃粉,嘴唇紅豔豔的宛如塗了胭脂。
她靜靜走向層層蟲屍中的銅爐,當她撿起香爐第一層想要蓋上第二層時……
【“宿主小心!”】
銅爐裡飛快竄出一隻碩大無比的黑蜘蛛。
沒有任何預兆,它忽然咬住安小六的手背。
“咣當——”
安小六手一抖,蜘蛛和銅爐一同落地。
剛剛那隻速度極快的蜘蛛,此刻已沒了聲息。
【“一隻死亡的蠱王。”】
安小六摸著手背上的血口,聲音比風更輕:“居然練成了,可惜……”
她撿起從保定某銅器店買的折價香爐,起身向帳篷走去。
.
清晨。
一縷陽光穿過密封性並不算好的帳篷,照進安小六的臉上。
她緩緩睜開眼睛。
【“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
【“你摸了香爐沒洗手!”】
富貴兒尖聲尖氣道。
安小六在心裡歎氣:“出門在外,你就不能不那麼乾淨嗎?”
【“窮鬼,快去洗手!”】
“好吧,洗手洗手……”
安小六哈欠連天地走出帳篷。
順著富貴兒指的方向前往有水的地方。
然後……
她看到了沈浪。
【“一個擔心你的沈浪。”】
【“宿主,我懷疑他察覺到了什麼,這個男人有點邪門。”】
安小六歎了口氣。
想來是樹林裡那些毒蟲的屍體引起了沈浪的懷疑。
——後生可畏。
現在的大侄子真是太可怕了。
沈浪微笑望著安小六:“安姑娘,方便聊一聊嗎?”
“可以。”
安小六點點頭,其實她也有些話要問沈浪。
“安姑娘最近可是遇到了麻煩?”
安小六說:“麻煩的事天天有。”
比如富貴兒一直催促我洗手。
安小六被富貴兒吵得差點變成“惡毒六”,想要跑回樹林將那隻蜘蛛撿起來曬成蜘蛛乾,戴在頭上做裝飾。
“看來安姑娘並不相信在下。”
“若公子想問樹林裡那些毒蟲,確實是我的手筆,”安小六很誠實地說,“我最近盯上了一個人,我聽說那個人討厭蟲子,覺得蟲子惡心……”
安小六話未說完,但意思已表達的十分明確了。
沈浪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誤會了。”
——其實也不算誤會。
安小六在心裡說。
不過……
望著麵前風塵仆仆的男人,安小六猶豫片刻,問道:
“沈公子,朱姑娘呢,你們沒在一起嗎?”
沈浪雖然已料到安小六會提到朱七七,聽到“朱姑娘”還是愣怔了一下。
他慘淡一笑:“她大概還在生我的氣吧。”
安小六遲疑道:“前天晚上,我在安陽見到一輛馬車,車裡傳出朱姑娘的聲音……”
“是不是還有王憐花?”沈浪沉聲問。
安小六沒有說話。
是的。
前天晚上那輛馬車上除了朱七七,居然還有王憐花。
朱七七不和沈浪在一處,卻和她最討厭的王憐花待在一起。
這本來就是很蹊蹺的事。
更蹊蹺的是,馬車路過安小六所在的客棧時,車廂裡傳出極為響亮的耳光聲。
竟是朱七七在掌摑王憐花。
就……不可思議。
作者有話要說:保定和安陽沿著太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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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更新,陽間修文。
我去睡覺了,九點十點再修文叭!可能還會塞點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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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作者和羅恩一樣懼怕蜘蛛,我除了害怕蜘蛛還害怕所有的多足昆蟲,我見到那種小小的喜蛛都會驚恐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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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前麵有個地方寫錯了,江左司徒,對,就是已經被我寫死的快活王色使,應該是個雙性人。
原著明確說了他不男不女,我四十五章寫他“男扮女裝”其實是錯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