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同事不知怎麼得罪了寶貝烏龜,小家夥吊在他手上,怎麼哄也不下來。
孫同事臉青了大半,還沒說話,就被牧柏大少爺一句“這隻烏龜屬於我”堵了回去。
青年沒明說,但都說烏龜屬於他了,誰能動,誰敢動?
人不如龜。
孫某青著臉,對著罪魁禍首卻什麼都不敢做,還得輕拿輕放。
兩個飼養員姍姍來遲,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道德,但好在被咬的人不是牧少爺,不然後果無法想象。
兩人輪番拿著吃食和小玩意試圖讓烏龜鬆口,結果輪番敗下來。
不能用一點過激措施,進展完全停滯。
似乎原本要展開什麼活動,陸續有少爺小姐進入寬闊低調的房間。
但現在一片混亂,原本清靜的空間因為突發事件變得嘈雜。
在場的人看著牧柏的臉色,又強行把音量壓下。
整個房間嘈雜又安靜,有種詭異的荒誕感。
管家小心翼翼,生怕一向喜靜的少爺因此動怒,詳裝憤怒:“我馬上把這些人都趕走。”
牧柏濃密眼睫掀起,又淡漠垂下,無所謂的模樣,獨立在這出鬨劇之外:“無礙。”
劉管家愣一下,囁嚅無言。
範白捧著臉坐在角落,纖細的手不時在彆人不注意時探出,悄悄摸走一片盤中的小餅乾放進嘴裡,又乖巧地揣進兜。
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又是專注於幾米遠處慘劇的模樣。
像隻躲在紙盒裡,試探著伸出爪爪,摸走小魚乾又極速收回的貓貓蟲。
“試試讓它鬆口。”牧柏突然坐到範白旁邊的椅子上,慢條斯理地理好壓住的衣料褶皺。
範白悄摸把嘴裡的餅乾渣渣咽下去。
用無辜真誠的眼神拒絕。
他雖然剛才跟烏龜相處得不錯,但這也不代表他會龜語。
牧柏伸出了他骨節分明的手。
範白的目光不自覺追著過去。
不愧是湯姆蘇,這真是一雙很漂亮的手,白皙修長、比例極好,卻又帶著屬於青年的有力,不會過分蒼白纖細。
他不是個手控,都覺得這手過分抓人。
那隻完美乾淨的手,輕輕拈起一塊甜軟可口的小餅乾。
沒吃。
“……”
範白第一反應是萬人迷洗手沒。
第二反應是,可惡,偷餅乾被發現了!
那塊單薄柔軟的餅乾在牧柏的指間被無情地玩弄著。
範白愴然低頭。
餅——乾——
都是他沒有能力,才讓無辜的餅乾遭受這種橫禍。
“我去試試。”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注一】
他要讓所有甜點都得到正確的歸宿!
牧柏漂亮清冷的眼睛抬起,眸色清澈沉靜。
一眼令人想到萬裡無雲的蔚藍和綿軟可摘的潔白。
範白頓時開始懷疑唾棄一分鐘之前的自己。
這麼清冷聖潔的湯姆蘇,他怎麼能用這麼肮臟的心思揣度他。
範白蹲在臉色漲紅的同事麵前,因為長時間血液不暢通,那塊被咬住的手指已經成了紫色。
唔,突然想吃茄子。
小烏龜不怎麼大的豆豆眼往他這動了下。
咬定手指不放鬆。
他思考了一下該怎麼開口勸一直烏龜放下屠刀:“額……”小烏龜?龜龜?
範白扭頭:“它有名字嗎?”
劉管事冷然:“沒有。”
孫同事涕淚橫流,死馬當活馬醫也痛恨範白的:“你真是個傻子,這時候了還管什麼名字!”
牧柏:“未來得及給它取名。你隨意怎麼叫。”
看來可憐的禮物小烏龜並不受待見。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範白嚴肅著一張嫩臉,沉吟:“嗯……”
被咬著的人都忍不住看他。
“咪咪啊——”
孫大叫:“一隻烏龜你乾什麼給它叫個貓的名字!”
嫌疑烏龜被當成個寶貝似的,好生生放在桌上。
因為孫同事的大叫,用力更狠了些。
他頓時閉嘴,像隻紫色鋸嘴葫蘆。
範白不緊不慢地解釋:“我覺得它長成這樣,就該叫咪咪。”
現場詭異地靜了下。
考慮到受害人的心情,在場其他人認真憋笑到內傷。
牧柏摩挲腕上飾品的手都一頓。
範白環視一圈,除了八風不動的牧柏,現在大家都是紫色鋸嘴葫蘆了。
“咪咪啊……”範白想了想,挑了個小烏龜咬不著的地方,食指搭上略微濕潤的龜殼,安撫的力度拍了拍,“你……”
沒等他說完,烏龜緊緊閉合的嘴開了一條縫。
孫同事慢慢長大嘴巴,隨即又是一聲慘叫。
顧忌牧少在場,他叫到一半猛地閉嘴,很是憋屈。
因為範白把手收了回去,烏龜微微放鬆的嘴巴又猛地合上。
範白平板的聲音:“啊,抱歉。”
他隻是下意識做了個控製變量實驗,看看小烏龜鬆口的原因是什麼。
絕對不是故意的。
那根細白的手指又放了回去。
奶栗殼色小烏龜跟被按了開關似的,鬆出一條縫。
這次孫同事學乖了,把手拿出來再驚訝。
範白沉默下,拿了塊盤子的蝦仁喂小烏龜。
剛才還不搭理人的烏龜這時顯得格外乖巧。
小小的黑豆眼萌萌噠,無神地睜著,香噴噴地嚼吧嚼吧口中的吃食。
莫名讓人覺得有幾分眼熟。
“它很喜歡你。”
牧柏不知何時站到他身邊,微微傾身,像是專注看桌上那隻烏龜。
周圍有股很清淡的氣息,好聞,卻意外有存在感。
俞到後調愈發濃鬱難忘。
範白才發現萬人迷其實很高,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