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壓-榨和剝-削,不是,就有領-導。
總有人喜歡當人群中最閃亮的那顆星,寧鹽就是那顆閃亮的星星。
他標榜“要獨立,沒必要巴結那些少爺小姐,隻要是金子走到哪裡都會發光”,倒真的吸引了不少有能力的人團結在一起。
如果是真的,範白挺欣賞寧鹽的個性。
如果他不排除異己般,孤立和冷暴力所有不加入他的特殊名額學生,就更欣賞了。
童意年家庭條件不好,不勤工儉學便無法正常生存和學習,在寧鹽一行人口中就成了“背叛者”,處境不上不下,很是尷尬。
有類似境況的還不少。
看外表,寧鹽的確是個挺溫和的人,問候:“很高興見到你。”
社畜的本能,回以公式化的問候。
寧鹽餘光注意到那個清冷的身影走進宴會廳,麵對著範白,這才開口:
“我之前好幾天在琴房見到你,你都在為牧少的生日準備鋼琴曲,準備什麼時候為牧少演奏?”
“其實今天就是一個好機會,去年也有人在宴會上位牧少演奏,有這個先例。”不過那人會後的生活就不怎麼樣了。
範白:“……?”
給F4準備鋼琴曲,這個哪個次元的事情,怎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陽謀。
但少年來不及回應。
因為牧柏的出現,剛才還小聲交談著的人們都不約而同壓低了音量,於是會場顯得格外安靜。
寧鹽的聲音“恰好”大了點,大半個會場都聽見了他的話。
有聲音“巧合”地恍然大悟:“怪不得好幾次在琴房見到範白,我還奇怪。”
“對啊,蠻有心的,不知道少爺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展示。”
範白默默在心中戴上痛苦麵具。
怎麼弄得跟宮鬥現場一樣。
他已經脫離職場做自在鹹魚很久了,腦子裡已經塞滿了小蛋糕。
牧柏走過來,一身白色禮服,像是把皎潔的月光披在身上。
一身白很少有人能穿得住,一旦身材或是皮膚有一點瑕疵,都會被放大。
但青年穿這身禮服,清冷聖潔的白色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適,隻能乖乖作為陪襯。
牧柏輕聲,眼底似有訝異:“鋼琴曲?”
全場的焦點。
寧鹽像是才發現了牧柏的存在,驚訝的同時,優雅地打招呼,頷首的角度和模樣看著倒是有這麼一回事:“牧少好。”
“我不知道是否是我的誤會,但範白每天起早貪黑到琴房,還向老師要了什麼東西,這種心思,肯定是為了牧少的生日。”
因為寢室意外斷網、一時半會沒人去修、於是到偏僻琴房去蹭網、向老師要了WiFi密碼的範白:“……”
準備真充分啊。
半真半假令人信服。
寧鹽想起聽見過的雜亂又奇怪的琴聲,心頭得意:
“就算彈得不好也沒事,我相信最重要的就是心意,牧少也肯定會理解你。”
看似鼓勵的話語。
所有人的目光,似有似無地看過來。
寧鹽這種小年輕的心思,實在是太好懂了。
接受,上台去表演,丟人,搗亂,被懲罰、厭棄。
拒絕,澄清誤會,期待落空,不被牧柏本人也被牧柏的仰慕者記恨,被排擠、厭棄。
好像是個兩難的選擇。
但對於人設是個小傻子、完全不用按照常理做事的範白,這個情況太好解決了。
但是。
範白看著牧柏不自覺上翹的嘴角,清冷大美人望過來,潤澤的眼倒映著世界的光,湖底微漾著期待。
“……”
嗯……講真的,他覺得實際也就是沒人會在意他這麼一個小龍套,所以沒準備生日禮物。
這讓他怎麼說。
牧柏了然。
這樣的期待本來就不是理所當然。
青年垂眸,光線下他的眼睛色澤是微淺的棕,衝淡了他清冷的氣質:
“會場……”
他正要給一個台階,卻見少年有了動作。
範白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呆呆的,平板語氣:“好啊。”
也用不著拒絕,他有特殊的處理事故技巧。
希望他這隻被迫上台搶鏡“表演”的鹹魚,彆被主角黨噴得太慘。
也希望這次過後,彆再給他安排這麼疑似湯姆蘇的情節了,會讓人誤解他是主角。
還有,希望有人能付加班費,出場費是另外的價格。
阿門。
牧柏收聲,無奈地放任少年。
期待中卻有種即將哭笑不得的預感。
…
雖然會場規模不小,但安靜的環境下,也能隱約聽見那邊的動靜。
尉遲君修長的手不自覺握緊了酒杯。
原本跟尉遲君攀談的人又看了眼那邊準備的動靜,誇讚:
“沒記錯範白是尉遲少爺身邊的人吧,就算彈琴談得不好,估計這次也能給牧少爺留下印象。”
“您一直想找接近牧少的方法,您看這不就來了嗎。”
“還是個小福星呢。”
尉遲君淩厲的眉眼定定看著那邊的動靜。
小呆子專程費心給牧柏準備生日禮物……
他的跟班打敗其它兩人的手下,還能作為跟接近牧柏的借口和橋梁。
了解更多信息,也便利他跟牧柏拉近距離,兩人的關係會好起來。
這就是他最開始的要求。
按理來說,尉遲君應該高興。
遠處,一高一矮的身影,站在一起,卻意外不顯得突兀。
尉遲君一口將杯中剩下的酒喝完,杯底與桌台麵接觸,力度不小,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在旁人驚訝的目光下,金發青年邁開長腿向那邊走去。
“舒少?”
舒霖回過神,對舞伴說了聲抱歉。
那看似好欺負,其實目中無人到極致的少年,給牧柏準備了禮物?
是好友的意思還是他自己?
“舒少。”舞伴軟下語氣撒嬌,試圖喚回舒霖的注意力。
以為是因為兩人剛才聊的話題太無聊了些,他試圖發表自己的看法:“在幾位少爺麵前彈琴,這不是班門弄斧,該說傻子不愧是傻子嗎……”
不知不覺又一次走神,舒霖回過神就聽見舞伴的言論。
他微笑,平日自然的弧度,這次平白冷硬了些:“也許是這樣。”
“我還有些事不方便一起,你待在這裡。”
舞伴欲言又止,他還想跟著舒家繼承人多認識一些人脈。
但舒霖已經毫無留戀地轉身,他想挽留都來不及。
舒霖告訴自己,他必須去知道這件事開始的契機和結局。
陸續聚攏的人群,無論身價幾何,看熱鬨這件事好像永遠不會缺少。
席蒼坐在角落,將幾人的動靜儘收眼底。
動作依舊不慌不忙,薄唇抿了一口酒。
“少爺,是否需要……”
席蒼:“不著急。”
屬下退回去,十分敬佩自家少爺處事不驚,好像永遠冷靜不會失控的模樣。
又拿起酒杯,酒是好酒,但一口過多,口感趨於辛辣。
席蒼把酒杯放回原位。,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