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席蒼的臉,範白甚至覺得還不如看見什麼神奇生物。
打了個招呼,邁步就想離開。
席蒼皺著眉頭,似乎是在不悅範白這種視而不見的態度:“跑什麼?”
範白慢吞吞:“沒跑,在走路。”
席蒼按了按眉心,道:“跟我走。”
範白沒回複,隻是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席蒼抿著唇,高大英俊,看人的目光也很凶,但不同於往常連褶皺都要清理乾淨的外表,這次細細打量,席蒼的外表都能稱得上狼狽。
西裝也許是在穿行時被枝葉弄臟,發絲略微淩亂。
範白不過來,席蒼上前,修長的手不由分說地拉住範白雪白的手腕,帶著人往前走。
範白默默打開手機,撥打警察蜀黍的電話。
但電話還沒播出去,就被發現的席蒼掐斷。
他擰著眉頭,語氣甚至有點焦急:“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你。”
範白額頭青筋直跳,跟你走你倒是說清楚要找他乾什麼啊,這麼不明不白的一句話,也不解釋也不說清,誰看了現場不說一句這是要把他綁去賣了?
手機被席蒼接管,範白隻能乖乖跟著他往前走,但眼珠子咕嚕咕嚕地直轉。
沒一會兒,前方有了明亮的光源,離人煙越來越近。
應該是席蒼的手下等在前麵接應。
要是等人多了,就不好逃跑了。
於是範白默默蹲下,在原地團成一隻蘑菇。
席蒼:“?”
到底還是耐心問:“怎麼了?”
“我走不動了,腳痛。”
席蒼的目光順著望下去,光潔的小腿,細白的腳踝,讓人懷疑一捏就會斷掉。
但那抹伶仃上貼著一塊紗布,不醜,倒是更加顯出幾分奇異的美感。
席蒼眸光閃了下,蹲下身,毫不嫌棄地去查看那片傷口:“怎麼弄得?”
範白儘量拖延著時間,希望同學和牧老板能快點反應過來他要被人拐走了:“磨破了。”
他掐了把大腿,些許水汽氤氳在眼眶中,看上去真疼狠了的可憐小模樣:“好痛,走不動了。”
出乎範白意料,幾乎沒有過多猶豫,席蒼伸手,就要把範白抱起來。
範白察覺到席蒼的動作,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還是那個眼高於頂,潔癖大過天的席蒼?
範白連忙又把自己縮了縮,讓想要抱人的席蒼無處下手:“其實,也不是很痛!”
席蒼嘴唇抿緊,眸光冷肅卻隱隱透著點焦急:“不要逞強,如果感染怎麼辦,你現在需要看醫生。”
說著伸出手臂,看樣子是要強行把團成一團的範白給抱走。
範白“噌”地一下站起來,動作迅捷,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那幅柔弱的模樣:“我現在好了!”
他邁開步子走了兩步:“我能走,還能走出個虎虎生風,走出個一日千裡!”
席蒼不蠢,自然明白了範白是耍的什麼把戲,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再淺顯不過的小心機、粗糙的演技,偏偏不可一世的席蒼就這麼相信了。
甚至現在生不起什麼激烈的怒意。
席蒼:“既然好了,那就走吧。”這次語氣更冷了些,明顯是在警告範白彆再有多餘的心思。
但席蒼看了眼範白腳踝上的紗布,步伐到底慢了些。
饒是這樣,最終範白還是沒有等來來營救他的人。
瞥見範白眸中的情緒,席蒼扯了扯嘴角,卻沒什麼正麵情緒:“彆看了,他們沒時間過來。”
“你跟牧柏在一起了?”
範白眼睛睜圓,滿臉吃驚。
……
範白路上試過偷跑,但所有措施都以失敗告終。
最後坐在席蒼的車後座,用手當作扇子給自己扇風,麵無表情地對待坐在旁邊的席蒼:“席少爺,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帶我離開嗎?”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除非席蒼是要帶他去沉海。
但誰帶人去沉海,還好吃好喝地供著。
範白看看旁邊的車載小冰箱,還有小桌子上的一堆零食,垂眼,腳腕的紗布也被重新換過。
讓他吃飽點,當個體麵人?
席蒼仍然不說話,好像很忙,一直皺著眉頭看著膝蓋上墊著的電腦。
以範白的性格都有些焦躁了,幾乎有些口不擇言:“席少爺,你這樣我會以為你是個傻子。”
席蒼敲打電腦的手指頓了下,側臉線條冷峻。
他轉過臉,看範白的模樣孤僻狠戾得像是一匹走投無路的孤狼,他伸手,掐著範白的臉逼他轉過身,跟他對視。
席蒼眼睛裡倒映著範白瓷白的臉,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範白殷紅的唇瓣上,幾乎是自嘲:“也許我就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