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連位置都提前給範白預約好了,他當然不能臨陣逃脫。
本來空蕩的周末行程頓時變得擁擠,鹹魚的時間被無情擠占。
按照範白以前的情況,應該也是一條癱在家中的鹹魚,但不知為什麼,範白總覺得休息時間極其寶貴珍惜。
像是他以前是個007鐵血打工人。
範白想了想,多少算個正式場合,於是換了身白襯衫,黑色休閒西裝褲,掐出細細的腰身和流暢的線條。
饒是這段時間沒少經受範白的美顏暴擊,好友看得也呆了呆,咋舌:“我現在知道長得很很牛b是什麼意思了。”
沈俊弛看到範白,眼中也閃過驚豔的光:“其實你也不用特意打扮成這樣,”臉上是讓範白迷惑的驕傲,“你平時的樣子我就很喜歡了。”
範白:“?”
他頓了頓,麵無表情:“嗯,我今天準備去照顧路邊的狗,好久沒清理,太油了。”
坐在範白旁邊的好友噴笑一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趕緊緩緩,憋住情緒和笑容。
沈俊弛臉抽了抽,跟範白隔著一人坐下。
學校大禮堂,連不少在學校內難得一見的校領導都坐在下邊第一排,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
台上,放映機和講桌已經提前擺好。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演講的人物出場。
不小的陣仗,連範白都不由得心生些好奇。
好友忍不住問旁邊學生會的負責人:“都現在了,就彆賣關子了,來的人到底是誰啊?”
負責人神神秘秘的模樣,掩不住激動:“你們猜猜?”
“猜你個頭啊,這麼多人怎麼猜!”
“這麼多人,我們院院長大牛都來了,怎麼也得是個學術大能吧,再不濟得是個有名有姓的企業家?那怎麼也得是個中年人或者老頭了,能好看到哪裡去?”
現場明顯有不少被小道消息“大美人會出現”吸引過來的顏狗。
負責人嘖一聲,擠眉弄眼:“彆啊,肯定不騙人,年輕人,最近還在WF雜誌上出現過,你們再想想,絕對驚喜。”
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猜測,範白沒記憶,少說少錯,坐在凳子上不說話裝高手。
沈俊弛以為範白這是不好意思了,隔著一個人把腦袋湊過來獻寶:“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你問我,我就告訴你。”
範白莫名其妙,裝作環境太嘈雜沒聽見。
沈俊弛不依不饒,還想繼續問。
恰好,這時設備調適好了,一個冷清俊秀的青年人微彎淡漠地拒絕了校領導熱情的介紹,走上台,開門見山地演講。
如同雪山頂尖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被邀請過來的青年人神情很冷,沒什麼情緒波動,加上俊美精致五官,簡直像是活過來行動的雕塑。
他微微垂著眸,操縱著台上的多媒體設備,把要用的資料打開。
而就在這時,禮堂平時活動表演的攝像頭也打開,牧柏那張好看得不似凡人的臉出現在兩側的熒幕上,引起一片寂靜。
並不會讓人覺得是女性,性彆分明,模糊界限的優秀五官。
牧柏作為牧家的繼承人,就算行事低調,也免不了出席各種正式場合,被人注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一眾老頭子和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中,好看得不是一個畫風的牧柏自然引人矚目。
家世好、能力強、顏值高,討論度自然高。
不過幾次上了社交媒體的熱搜,相關話題很快都被悄無聲息地撤下去。
都是經常在網上衝浪的學生,看到PPT頁麵的自我介紹後,更是確定了想法。
“牧柏!”
“我敲,真的能請到牧柏,學校中彩票了?”
“他是用錢能請來的?”
範白看著大屏幕上那張清風霽月的臉,隻覺得很眼熟。
之前尉遲阿姨叮囑過,儘量讓範白彆出現在她那叛逆的兒子麵前。具體原因沒說,但範白猜測,不是兩人之前有矛盾,就是大少爺單方麵看他不順眼。
但是他以前應該也不會能耐大到跟另外一個世家的繼承人還有什麼交集吧?
範白眨眨黑亮的眼眸,把這種眼熟和突然翻湧說不明白的思緒歸結為既視感。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台上那人身上,範白的視線隻是滄海一粟,微不足道的一道。
但台上,牧柏修長的手微微顫了顫,冷靜的思緒突然斷了一秒。
並不陌生的感受,自從那人離開之後,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牧柏總會沒有征兆地停頓、出神,好像是那顆已經跟著死去的心在掙紮著追尋什麼。
牧柏原本隻停在資料上的目光往下麵掃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俱是熱情的學子。
人太多,太遠,看不清臉。
牧柏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開口:“我知道,在座都是名校優秀學子,對於……”
台上的人信手拈來,流暢地開始講一些世界前沿理論和觀點分享,學生們素質都不差,逐漸安靜下來,偶爾小聲交頭接耳。
沈俊弛看看台上發著光的人,又看看剛剛收回視線的範白,明明是毫不相乾的兩人,看上去卻詭異的和諧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