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有雕塑教室,舞美教室,國畫教室的分類了。
泥塑教室是最受歡迎的,四五十個對雕塑有興趣的藝考生,有空都會在泥塑教室做點東西,萬長生、馬振宇甚至郭槐生有時候過來看見也會指點下,不求能做到什麼樣,先了解泥塑的基本知識,反過來立體的雕塑做過了,素描也會有提高,對立體感體會更深刻嘛。
萬長生正在介紹這個,院長卻走進旁邊的教室,之前幾間他都是站在門口看看而已。
這次卻直接走到裡麵桌邊,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看桌上一張黑白鋼筆畫……
艾米拉正在畫。
他十一歲了,其實有些專業暑假班,已經在接受十二三歲的孩子畫素描色彩,個彆天賦較高的孩子真能畫得似模似樣。
但艾米拉從沒被要求畫過素描色彩。
他的個頭看起來也比實際年齡小。
這會兒有點吃力的趴在給十**歲藝考生設計的桌椅邊,認真的畫。
萬長生探頭看了一眼,也很吃驚!
艾米拉畫的什麼呢?
反正萬長生自己絕對畫不出來。
準確的形容下,就是把一包方便麵麵餅在袋子裡麵壓碎了,再倒出來一堆,用手指頭慢慢劃拉成牛羊馬的形狀!
所有所有的筆觸,都是好像方便麵麵屑的那種小圈小短節,又或者就像一堆蚯蚓纏繞在一起的樣子,換個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來看了,說不定身上會一片雞皮疙瘩。
但偏偏就是這種畫法,不需要明暗,不需要細節,就是糾纏來去湊成千變萬化的形狀。
萬長生覺得像牛羊馬,其實再看看又有點像亂草從中有條小徑,再或者又跟細胞裂變差不多。
反正和外麵所有素描色彩的畫法不一樣。
徐朝暉正一臉無奈的坐在旁邊,看見萬長生還想起身,被眼神製止了。
院長卻就那麼撐著膝蓋看得聚精會神,好一陣。
老童都吃驚,探頭觀察下這個黑乎乎的小孩,又回頭用眼神詢問萬長生。
萬長生退出來兩步,靠在外麵欄杆上介紹了艾米拉的情況:“正好昨天我們那個負責少兒繪畫啟蒙的夥伴在說,說這個孩子有點特殊……其實去年我們就有個藝考生,對對對對,他畫的這種東西我說怎麼似曾相識,去年我們有個藝考生就喜歡這麼畫,天馬行空的隨心所欲畫著玩,今年考到清美去了,這孩子肯定被她遙控傳授了下,您覺得這個畫法有意思嗎?”
老童笑了:“我不是搞兒童繪畫教育的,但你忘了麼,我們被抨擊得最厲害的就是束縛了孩子的想象力,禁錮了創造力,這不就是想象力創造力麼?歐洲國家這些年的美術學院招生,最青睞就是這種有自己藝術天賦想法的孩子,但又不是鬼畫桃符……”
院長好像是聽見外麵的對話聲,輕手輕腳的退出來:“這就是你在搞的青少兒培訓?”
萬長生老實承認:“還在摸索,爭取最近出教案,有人提醒注意這個孩子……”
他真是這個瞬間,忽然意識到,這也許就是水到渠成的恰逢其時!
從萬長生到老童,再到金牌導師裡麵的吳老師他們,都明白國內現在的美術教育體係不太對,藝考設置不合理,起碼是比國際上的做法落後很多,還很陳腐。
動不動就是一刀切的素描色彩考試,這樣的應試做法也就隻能在國內體係生存,根本沒法走向世界。
所以包括萬長生自己都一直在說,現在的所有做法,是在現行機製下的儘可能折中。
先把錢賺了,再用錢去培養更好更合理的青少兒美術環境。
但環境改變了,又能如何呢?
倒逼體製改革麼?
那是最不現實的事情。
所以萬長生也隻是走一步看一步,先做了再說,儘可能把這個過程做得有錢賺,不管怎麼說,把錢賺了再源源不斷的投入改變,量變到質變,總有變化的那天,他甚至都不在乎是不是在自己的生命歲月裡麵能改變,這恐怕也是千百年來,萬家人習慣了世世代代傳承的耐心。
畢竟國內的任何家長,都不會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這樣的培訓學校來學畫畫,卻不知道未來前途在哪裡。
來學的底線要求就是要能考上大學,進而到美術學院,更高要求就是當畫家,賺大錢,最有見識的起碼也是說尊重孩子的愛好選擇,但也要為未來的人生考慮設計。
這就是現實。
沒有家長願意為了美術教育事業的發展,把孩子拿來做犧牲的。
可顯然艾米拉絕對是個另類!
他不是中國人,他根本就不用在國內的體係裡麵折騰,以他家的底子,未來這孩子成年以後,很大幾率不是在西亞就是在歐美國家廝混。
所以這孩子不用考慮升學壓力,可以純粹的按照藝術培養,先天興趣的路子來。
如果他能獨辟蹊徑的成才,那不就證明了一條路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