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變成了一件尤其奢侈的事。
半夜裡零下十多度的空氣裡，閔玧琪拿著手機撥了李善絨的電話。事實上，他幾乎不抱希望對方會接電話。
所以，在接通的瞬間，他幾乎手抖地快要拿不穩手機。
兩邊都是呼呼的風聲，一樣的天寒地凍，就像閔玧琪此刻的心情，他隻有想著李善絨的時候心才是熱著的。
“善絨啊……”
“抱歉，我是真的太想了，所以才沒辦法遵守跟你的約定。”
12月過後，李善絨就往祁連山深處去了，初雪過後，這邊的白雪和沙漠就在一年之中最艱難的時候微妙地融合。
接到閔玧琪電話的時候，她才跟著當地向導落腳在當地民宿。
“不出聲也沒關係，至少你願意聽我說些話。”
閔玧琪的語氣太縱容，又那麼卑微，他出口的瞬間，李善絨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想過我之間更艱難的處境，所以現在這樣，我還可以等的，你要相信我，好不好？”男人低沉的嗓音也有些哽咽，“我聽他們說了，這一年裡你也不太好……”
李善絨趴在窗邊上，她在漸漸亮起來的天色裡，任憑風吹乾麵頰上的淚。
再後來，就沒有那麼多話，兩個人靜靜地任時間流逝，隻是這樣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最後，閔玧琪請求要一張李善絨的照片。
她依然沒開口，隻是掛斷電話之後，拍了一張祁連南坡漸漸淌下的雪水融入凍土黃沙的照片發給對方。
防彈在活動時，沙漠、雪山也是去過的，這樣深入另外一片截然不同的空曠又高峻的土地的經曆卻是沒有過的。
閔玧琪小心將照片保存下來，卻又被它的曠然和冷冽而震地心臟鈍痛。
他幾乎不敢去想任何一種可能存在的特殊指代，卻又忍不住反複去猜測那其中的深意。
在休假結束之前，閔玧琪把自己交際圈裡能問的人都問了個遍。可讓人失望的是，沒有人能夠給他一個準確的回答，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哪兒。
直到閔玧琪輾轉關係從一個攝影朋友那兒聯係到一個專業地理雜誌攝影師，他一眼認出這是位於河西走廊南部山地的祁連山。
“去到那裡的人，可能是想要好好守護內心最柔軟的希望吧。”
“是沙漠，是戈壁，是雪山，又是綠洲。”
“總而言之，都是珍貴的希望。”
***
翻年過去，李善絨徹底下定了決心。
她決定將讀博的事情擱置一下，就像中學畢業有修學旅行、大學有gapyear一樣，碩士生涯結束之後，她也應該給自己一個順從內心的機會。
開春之後，李父的身體好了不少，他似乎是看開了，得知女兒整個冬季都在海外度過之後，他漸漸也有了想要出去走走的心思。
張女士對此不置一詞。
她早在離婚那年就開始在法國定居，現在的男友也是本地人，兩人除非是工作關係會短暫離開巴黎之外，剩下的時間基本就紮根在那兒。
李善絨花了將近一個季度的時間留在甘肅和青海兩省，在初夏時節回到南韓的時候，她見到的第一個熟人是重新振作起來的崔殷真。
“好久不見。”
而立的年紀裡，他臉上也開始了一些痕跡。
“最近好嗎？”
崔殷真笑得讓人看不出情緒，“抽筋剝骨一樣的痛，恐怕沒辦法好得那麼快。”
他看著麵前依然非常年輕的女孩兒，這幾年過去，她似乎是變了，又好像一成不變。
“你呢？”
李善絨輕輕點頭，“還不錯。”
崔殷真這回是笑得很真誠，“希望你一直能這樣好。”
兩人在簡單幾句問候之後彆過，Mandy也及時接到了人，隻是這一路上一直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
“閔先生、他前兩天受了點傷，現在就近轉在京畿那邊的軍區醫院。”
而首爾距離京畿道不過一點微不足道的車程，就看李善絨願不願意去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記得最開始的那份大綱，到這裡的時候應該是撒了兩大波狗血，虐女主也虐男主的那種。（現在還找那個寫出來肯定會被打QAQ）
那段時間心態有點不太好，寫出來的東西也不免帶了自己的心情在裡麵。
緩了一段時間，恢複了之後，就沒辦法讓其其貓遭罪了，黑不是好黑，可彈還是那個彈，想讓其其貓在裡更快地獲得幸福……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