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回身,見陸辭坐到了沙發上。他的助理站在他身後。
白梓蕁往遠處挪開,局促地看向薑薑。薑薑走到她身畔的位置,坐下來。
因為有些事情想通之後,她意識到她沒必要這麼怕陸辭。
她又不會像原身那樣屢次害女主,而且現在還算得上女主的朋友,陸辭還能把她給殺了?
想起她之前在他麵前畏畏縮縮緊緊張張的慫樣,她就覺得十分可笑。
薑薑看也不看陸辭,拿起沒吃完的薯片嚼著。
她想直接離開的。
可是白梓蕁還在這裡。
說好的以後不再乾涉他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她既然還在這裡,就不能讓白梓蕁出事。
按理說,現在陸辭應該不會對白梓蕁怎麼樣,他現在隻是對白梓蕁產生了興趣而已。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沒有按照原來的順序發展了,誰知道陸辭這個變態現在是怎麼想的。
吃了半天薯片,還不見陸辭說什麼話。
她暗暗地瞧了他一眼,看到他靠著沙發。
室內亮恍的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可是她卻看不清他的表情,有一種模糊的,晦暗的不清晰感。
他似乎看著虛處,小臂枕著沙發,整個人仿佛要融進黑色的沙發裡。
薑薑顰了顰眉,什麼意思,他專門到這裡來乾坐著嗎?
還真是個神經病。
薑薑癟癟嘴,繼續塞東西吃。
整個包間裡隻有薯片脆脆的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見他說:“出去。”
薑薑的視線轉向他,看見他的助理從包間裡出去了。
心裡微瀾,她仍然繼續吃著薯片。
“出去。”他又重複一次。
要她出去?
好跟白梓蕁獨處麼。
可是她怕他對白梓蕁做出什麼事情來。
忖度許久,薑薑吸了吸氣,將薯片碎屑彈掉,正要出聲時,卻聽見白梓蕁怯怯道:“陸……陸先生,我出去了怎麼給您倒……倒酒啊。”
薑薑驚了下。
他是要白梓蕁出去?
陸辭緩緩地偏過頭,看著白梓蕁的眼神泛著涼意。白梓蕁抖了抖,抓住了薑薑。
這位陸先生讓她感到莫名的可怕,她不能把薑薑一個人留在這裡。
薑薑心裡風雲變幻著,她捏了捏白梓蕁,示意她離開。
“但是……”白梓蕁擔憂地看著她。
薑薑對她搖了搖頭。她咬著唇,最後聽了薑薑的話,出了包廂。
整個房間內隻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薑薑不知道他要乾什麼,她依舊沒有看他,也沒有主動和他說話。
袋子裡的薯片吃完了,她把垃圾放到一旁,又撕開一包。
嘴都快嚼得沒了味道時,陸辭還保持著沉默。薑薑額角抽了抽,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看誰能熬得過誰。
反正她有東西吃。
“啪嗒。”
打火機的聲音。
緊接著,煙味襲進鼻子裡。
薑薑屏了屏息。
她討厭吸二手煙。
陸辭指間夾著一根煙,他翹起腿,將領帶扯開。
聽到斜對麵微微的動靜,薑薑仍舊專心地吃著東西。
“喜歡吃這個?”
寂靜的空氣裡,突然插進了這幾個字。
薑薑斜眼,聲音不鹹不淡,“喜歡。”她回答完,轉回腦袋。
這薯片如果是陸辭就好了,一口哢嚓掉一片。
她不是一個記仇的人,但卻忘不了他踩她,還碾了幾下的屈辱與劇烈的疼痛。
要不是怕惹上他這個變態,按照她以前的脾氣,她絕對會一模一樣地踩回去。
她用力嚼著薯片,偏肉的腮幫左右鼓著,唇邊沾了幾顆碎渣。
陸辭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
察覺到他在看她,薑薑放下薯片,這種被人一直盯著的感覺讓她很不適,而且這人還是她極為討厭的人,她決定不跟他在這裡耗了。
“陸先生,我先告辭。”薑薑起身。
陸辭把玩著煙頭,撩起眼簾,“給我倒杯酒。”
她又不是服務員。薑薑暗地裡腹誹著。
但也沒拒絕,在不超過她底線的情況下,能順著他就順著他吧。
薑薑走到案幾邊,看到開著的酒瓶後,拿起來往杯子裡倒。
深紅色的液體像血一樣流淌進玻璃杯裡,將玻璃杯染紅。
她放下酒瓶,說:“倒好了。”
陸辭一直看著她,指上夾著的煙霧騰到她臉上。
濃烈辛刺的煙味嗆得她咳嗽了幾下。她單手抵住唇鼻,“陸先生,我走了。”
尾音一落下,她立刻轉身,卻又被他叫住,“薑小姐。”
薑薑扭過身,見他將煙頭碾滅,晦暗朦朧的眉眼在白霧中逐漸清晰起來。
他說:“坐下。”
強硬的命令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