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涼的臥室裡帶入她身上的氣息,他入癮似的地深吸一口氣。
他上床, 側臥著看著她。
指尖從她的頰側慢慢往下滑。
描摹過她的眉骨, 睫毛,眼睛, 鼻子,唇瓣。
最後停留在她的肩骨上。他的手臂橫過她的腰, 覆蓋到她身前, 緩緩地將她圈到懷中。
下巴杵在她發頂,他繾綣眷戀地蹭了蹭,腿穿過她的腿彎, 將她困在他的包圍下。
許是不舒服了, 她輕聲哼哼著, 眉中央綻起幾道淺痕。
陸辭凝視著她眉間的淺痕,少頃後, 他漸漸湊近,唇落在她眉心上。
在她額間輕啄幾下,他箍緊了她。
小黑狗想要鑽到兩人之間的縫隙中, 他冷冷地掃了它一眼。
它立刻乖乖地歪到了薑薑背後,肉掌靠住她的背。
有點冷。
薑薑抓了抓被子。
陌生的觸感讓她清醒了一些。她坐起來, 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
怎麼回事。她錘錘腦門兒。
旁邊軟綿綿的,她偏頭,看見了睡得正香的小黑狗。
小黑狗醒過來, 舔了舔她的掌心。
薑薑看到床頭的鐘表。
八點四十點。
早上八點四十?!
她趕緊下床, 開門出去。
一出去就看見了正在案幾前看報紙的陸辭。
“我怎麼……怎麼……”薑薑噎口。
“你睡著了。”他微微撩起眼簾。
睡著了?怎麼會睡著了?
薑薑的記憶有點不清晰。她仔細回憶了下, 隻記得她在給他講怎麼泡狗糧,講著講著就覺得很困,然後就沒了神識。
怎麼就這麼給睡過去了。薑薑掐了一把自己。
“裡麵有洗漱用具。”他看向她旁側的衛生間。
薑薑唔了聲,而後進了衛生間。
鏡子裡的人頭發散著,頰邊還紅紅的。小腹不知怎麼的隱隱生出墜墜的疼。她揉了揉小腹。
架子上放了一把還未開封的牙刷和杯子。她把牙刷打開。
簡單洗漱一番後,她抹淨水漬,把頭發束起來。
洗手間的門忽然呲呲呲地響著,薑薑疑惑地把門拉開,見小黑狗守在外頭,剛剛是它在刨門。
它後腿一蹬,跳到她臂彎裡。薑薑抱著它走出洗手間。
“吃早餐。”陸辭說。
薑薑看見桌子上堆滿了吃的東西,她也不客氣,坐到他對麵,喝了口熱牛奶。
反正她不吃他也會強迫她吃。
她已經大概摸清他的性子了。
隻要順著他,他就不會怎麼為難她。
三兩下吃完,她離開桌子,“再見。”
“薑薑。”
“嗯?”
陸辭看著她光禿禿的腿,說:“換一身衣服。”
換一身衣服,可是她哪來的其他衣服換。薑薑扯扯睡皺的衣擺。
他傾身,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條長裙。
“穿這個。”
嶄新的淺白小長裙上什麼綴飾也沒有,似一片白雪。
“不需要。”穿了他的還要給他還回來。
她不能再與他有任何牽扯了。
陸辭走近,把長裙遞給她。
“真的不用。”她仍然拒絕。
“穿上。”
“不穿。”
兩人僵持一陣。
忽然,薑薑下腹一墜,熟悉的暖流湧了出來。她急忙摸摸後麵。
指腹上一片黏濕暗紅。
“你怎麼了!”觸到她手指上的血,陸辭眼神一變,平靜疏冷的麵部表情被打破。
“我————”薑薑麵頰飛燙。
他捏著她有血的手,上上下下地察視著她身體的每一處角落,“哪裡受傷了?”
“我沒受傷。”薑薑羞赧至極,想要把手從他的鉗製中撤離出來。
“沒受傷怎麼會有血?”他的氣息變得急促紊亂起來。
“我那個……我……”薑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
暖流又湧了下來。
她難受地捂住肚子,咬著唇拉拉他的袖口,“幫我一個忙。”
晨間超市裡人很少。
陸辭站在貨架前,眯起眸子看了好半晌,記起薑薑說的話,他立刻裝了一大袋放到收銀台。
收銀員掃碼的時候,看到這麼一大袋衛生巾,詫異地瞅了瞅他,在他的冷臉下,趕忙掃完碼。
薑薑沒等多久,陸辭就把東西買回來了。她忍著痛奪過袋子,“謝謝你。”
隨即急衝衝地去了衛生間。
陸辭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裡輸入“月經”這兩個字。他滑著屏幕,長眉越擰越緊。
打開袋子時薑薑看到了掩在裡麵的內褲。
他居然還給她買了這個。
現在薑薑也不計較這些了。她趕忙把臟了的衣褲換下,換上他讓她穿的小白裙。
肚子一墜一墜地疼。薑薑隻想躺著不動。
得趕緊回宿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