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最開始所認為的那個他,也是她最初從書裡了解到的表麵的他。
或許他是如書裡那般陰肆殘忍, 但是卻有似小孩般懵懂的一麵。
不愛說話, 有時候呆呆的,也很固執, 不喜歡彆人違逆他的話。
她不知道是不是這樣複雜的他讓吸引了她。
說起來,她對他的喜歡很不可思議。她怎麼會喜歡上他。而他又怎麼會喜歡上她。
等等!
不對, 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喜歡她!
薑薑神經粗, 竟沒想到自己能夠粗到這種地步。雖然她是對他有意思,但是卻是在強迫性的威脅下答應了當他的女朋友。
男人想要一個女人,不一定是因為喜歡。
這句話如火箭般唰地衝上靈台。
薑薑登時胃口全無。她撂筷, 鬱鬱地順著小黑狗的軟毛。
瞧見她碗裡隻動了幾口的食物, 陸辭擰起眉頭, “不吃了?”
她當沒聽到的,沒有理他。
察覺到她的異常, 陸辭說:“薑薑,吃飯。”
薑薑心裡有些不舒服,她想直接問他是不是喜歡她, 又拉不下麵子問。而且也懼於被他的回答踐踏到自尊。
彆彆扭扭地悶了半晌,她眼睛看著彆處, 問他:“你為什麼要我做你女朋友?”
陸辭緘口不言。他不回她的話,她心裡更加不愉。
座椅一響,陸辭離開了桌子。
就這麼……走了?
薑薑咬咬下唇, 他不回答, 還能有什麼原因?
心裡頓時湧上一陣酸澀。
是了, 他是會愛上白梓蕁的,白梓蕁才會是他的真愛,她隻不過是半途中生出來的不關緊要的人。
想起自己拋卻那麼多顧慮,克服那麼大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困難選擇和他在一起,他卻可能不喜歡她,隻是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那樣想要她而已,她就氣地打顫。
一時間連小黑狗都看不順眼起來。她放下小黑狗,快步走開,砰地一聲摔門而去。
“汪!汪!汪!”
小黑狗使力撓著門。
陸辭從臥室出來,桌子上卻沒了薑薑的人影。
視線觸及用力刨著門板的小黑狗,他狠狠地攏起了眉。
薑薑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小氣計較,可是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就像喉嚨裡卡了東西,疼卻無法弄出來。
而剛剛陸辭不回答她,直接走開的行為更是硬證了她心中所想。
她就不該,就不該一時衝動。
乾嘛要和他在一起,反正對他也沒有那麼喜歡。
淺淡的感情終究會消散,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她這樣對自己說。
出租車才行駛了一小截路,就被一輛黑色的車子攔截住。
薑薑說:“師傅掉頭走。”
不想見他。
然而司機還沒調頭,車門就被陸辭打開了,他沉著臉,說:“下來。”
看到他,她就來氣。
“我要回家。”她的語氣很衝。
陸辭擒住她的胳膊,撈著她的腰,把她抱了出來。
“你放開我!”薑薑掙紮著。他抱著她把她塞到自己的車子裡。
“你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很沉凝。
“我們分手吧。”她毫無預兆地說出這句話。
車廂裡氣溫瞬時下降,強烈的壓迫感讓她指尖不禁顫栗起來。
陸辭掐著她的顎骨,寒涼的氣息如冰塊砸到她麵頰上,生疼生疼。
“你再說一遍。”從他胸腔裡擠出來的話如同利刃紮進薑薑的身體。她立刻慫了。可是又不想自己在他麵前永遠這麼慫。
“我們分手吧。”她每說出一個音節,顎骨處的力道更緊一分。
陸辭壓下臉,嘴唇與她的嘴唇相觸著,眸子裡翻湧著黑沉沉的暴戾。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眯著眼瞳,極力抑製著體內暴虐的情緒。
這下薑薑是真的怕了。她沒見過這樣生氣這樣恐怖的他。
和現在比起來,之前她所認為的他的恐怖簡直就是冰山一角。
她立馬擠出眼淚,小聲哭了起來。
她一哭,掐著自己的手就放鬆了些。陸辭粗喘著氣,說:“哭什麼。”
薑薑錘著他的胸膛,放聲哭了起來。陸辭有一瞬間的無措,他任她捶打著,連擋都沒擋一下。
等到薑薑再也打不下去的時候,她抽泣著,縮回手。
“把剛才那句話收回去。”陸辭重新攫住她的下巴。
收回去,怎麼收?說出去的話怎麼收?薑薑望著他,說,“你為什麼要我當你女朋友?”
這一刻,她既想弄個清楚明白,又害怕聽到真相。
而他依然跟剛才在屋子裡那樣沉默。
如果是真的喜歡她,有這麼難說出來嗎?如果是真的喜歡她,為什麼她問了兩次,兩次他都不回答。
書裡說過的,陸辭厭惡謊言。所以也極度厭惡撒謊。他不會騙她說喜歡她。
所以他的沉默,讓他的答案不言而喻。
“就是因為這個?”他驀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