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兩步,她就感覺到一陣淩人的冷戾從左前方逼了過來。
下一刻,從車子裡出來了一個人。他打著黑色的傘,鞋子踩進雨水裡,濺起些許水花。
顧遠就這麼一掃,就看清楚了從雨簾裡穿過來的男人。
是他。
那天那個男人。雖然那天沒看怎麼清楚,但是他現在看到他,卻能確定,就是他。
他是……他是……顧遠記了起來他是誰。
竟是他。
薑薑看著陸辭一步一步走向她。她不禁握緊手指,那日他讓她出去時的樣子再次滑過腦海。
陸辭臉色極為陰沉地看著她和顧遠,嗓音森涼,“薑薑,過來。”
薑薑一聲不吭,仿若沒聽見。
見陸辭眯起了黑滲滲的眸子,薑薑咬咬唇,對顧遠說:“你先去上課。”
“可是……”顧遠直覺地有點不放心。
“去吧。”薑薑說話的同時一步跨進了陸辭的傘下。
顧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陸辭,捏著拳,轉而走開。
站在陸辭傘下,卻和他隔了有兩個拳頭的距離,因為站得有點遠,雨水飄到了她的背部,侵入她的皮膚。
她沒有看他,隻拿頭頂對著他。
她沒有開口。
他也沒有出聲。
一時之間,四處隻剩下雨滴落的聲響。
許久後,他用冰涼的拇指和食指掐起她的下巴,“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這質問的語氣讓薑薑不禁冷笑出來,她終於對上他的眼睛,卻仍然不說一個字。
下巴驟然一緊,他低下頭,涼氣刺到她麵頰上,“說。”
薑薑腮幫一癟,“他從圖書館出來,傘被人拿錯了,我順路,正好和他一起去教學樓上課。”
“為什麼要幫他?”
“他是我同學。”
唇邊逸出一聲歎息,薑薑恨不得刮自己一巴掌,怎麼又潰敗在他的逼問下。
明明想硬氣起來的,他一捏住她的臉,她就不受控製地軟了下來,說了實話。
“除了我,以後不準再和任何男人走這麼近,聽到沒有?”他撫摸著她的麵頰。
薑薑沒有回應。
“嗯?”他又托高一點她的臉。薑薑心裡堵得很,他憑什麼這樣命令她,這樣限製她。
難道他忘了那天他是怎麼趕她出去的麼嗎?
她彆過眼,神情緊繃,委屈巴巴的模樣。陸辭眉骨一聚,圈住她的腰,說:“薑薑。”
薑薑不理。
看到他的這一刻,她發現她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氣他。
她不想心裡再那麼難受,那麼堵了。她深深一呼吸,說:“阿辭,我沒有不想嫁給你。”
說著說著她的的眼眶就紅了起來。
陸辭一收力,把她抱緊,然後把她放進車子裡。
雨被隔到車子外。
“我說我要想想,是因為我怕。我怕答應了你,你以後會不要我了。”薑薑小聲哽咽著。
陸辭把她的頭發撥開,看著她泛紅的眼睛。
他沒想到她有著這樣的顧慮。
這樣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顧慮。
他不會不要她。
就算是她不要他,也不行。
她的拒絕刺到他最柔軟脆弱的地方,他忍到今天才來見她,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
來見她的時候,他想,她現在不答應,那麼他就慢慢讓她答應。
他不接受她不答應他的結果。
不能,也不允許。
“可是你趕我走……”薑薑的眼淚流進他的指縫。燙得他手指發疼,如在烈火裡灼燒。
那不屬於他的,陌生的,生疏的三個字湧上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薑薑的眼淚越流越多,她淚眼模糊地望著他,突然麵前一黑。
他吻著她的眼睛,唇邊落下三個字。
對不起。
薑薑驚詫地登時停止了哭泣。他竟然跟她說了對不起。他竟然跟她道了歉。她模模糊糊地記得,反派的人生字典裡,沒有對不起這三個字。
他所做的,都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所以他從來沒有說過對不起。
但是她跟她說了對不起。
霎時間,眼裡淌出了更多的淚水。她用力擁緊他,“阿辭,阿辭……”
陸辭親著她的臉,撫著她的背,然後放開她,說:“回家。”
薑薑剛想點頭,陡然記起來自己還要上課。她說:“我還有課。”
“請假。”他直接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一句話後,他掛斷,“好了。”
一回到家,陸辭就像忍不住了似的,一把將她壓到門上,狠狠地親了起來。
“涼……”薑薑扭著背,門板太涼了。
聞言,陸辭攔腰抱起她,把她抱進臥室,輕放到床上。
她在軟軟的大床上顫了下,然後被他脫下了鞋子。
“我……我頭發還有衣服淋到了些雨,有點濕。”薑薑縮了縮。
聽到她的話,陸辭又抱起她,大步走到浴室。,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