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間裡, 唯有敲碎地板處劈開一道光線。
白庸負著手,淡淡道:“人貴有自知之明,在這個S級彆的世界裡,我便是此地的神, 你們即便暗箭傷人也是沒有用的。”
“嘖。”孟不三一臉嫌棄地彈舌。
“從剛才我就想說了, ”孟不三的臉往前探了探, 穿過白光,“你是不是中二病還沒有過啊?你知不知道你的話多麼讓人羞恥?”
白庸一臉無語, 也將臉往前湊了湊,隔著白光注視著孟不三,“三三,這話是你說的嗎?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中二病之王是誰嗎?彆謙虛,就是你。”
孟不三笑嘻嘻點頭, “原來如此,我是你心中的王啊,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
白庸:“……”
這麼沒臉沒皮,也真是沒有誰了!
說話間,紀雪崖一驚跑到了白庸的背後, 但他不敢再出手了, 因為白庸實在離孟不三太近了。
他麵沉如水,麵無表情地注視著白庸。
白庸眼神往旁邊滾了滾, 輕笑一聲。
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此響起——
“白庸的技能是神跡, 信仰他的人越多,記得他的人越多,他就能創造各種神跡,包括增強自己的實力, 也包括讓自己可以抵擋其他人的技能。”
這道聲音如同青天白鶴從孟不三昏暗的記憶中清啼而出。
孟不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白庸迅速往旁邊行了幾步,與孟不三和紀雪崖、梅花士兵拉開距離。
紀雪崖皺眉,“原來你不是NPC。”
梅花士兵一動不動,那個清朗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好了,謝謝你,到這裡也就夠了。”
說話間梅花士兵身上飛下來一片綠色的葉子,這片隻有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葉子飄飄搖搖落下,就在堪堪落地的刹那,一道綠色的風平地而起,一個穿著仿古長袍的男人在這陣風中轉身出現。
他兩指夾著那枚葉片,側過頭,在微弱的光線中露出麵龐。
那是一張年輕俊秀的麵容,眼眸乾淨,神色親和。
在此人露出麵容的時候,孟不三卻注意到白庸神色驟變。
白庸咬牙道:“宋多慈,是你!你為何來此?”
宋多慈看著白庸微笑了一下,“自然是來看看我們的小朋友。”
此話一出口,白庸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孟不三注視著宋多慈的側臉,腦海中似乎有零碎的片段掃過。
他沒有出聲,可在旁人看來他卻仿佛看著宋多慈出神。
一道純白的影子轉到孟不三麵前,徹徹底底擋住他的視線,霜雪寒氣正從這具人類軀體上不斷傳來。
孟不三變成小孩兒後個子要矮上不少,可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有仰著頭看人的習慣。
孟不三沒有抬頭,麵前的人卻半跪下來。
他直愣愣地注視著孟不三帽子之下的容顏。
孟不三耷拉著眼皮。
白庸輕笑一聲,“紀雪崖,你可真是令我傷心,畢竟,我可是幫了你一個大忙,你不不思回報也就罷了,居然先攻擊我?”
紀雪崖要板挺直,直勾勾地注視著孟不三,似乎把白庸的話全都當作了耳邊風。
白庸抬起手。
他的手下一刻就被宋多慈攔住了。
白庸注視著這個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家夥。
白庸輕笑道:“宋多慈,你攔我做什麼?我以為你來到這裡的目的是跟我一樣的。”
宋多慈嘴角帶著一抹閒適寬和的笑容,“白庸,彆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
白庸冷笑,“你們認命了,可不代表我認命了,我可不想像你們一樣一次次經曆重啟,帶著記憶重啟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麵對白庸的逼問,宋多慈隻是微笑,就好像早已經被時光磨平了所有的憤懣與無奈。
白庸豎起兩根手指在唇前,露出慈悲憐憫的笑容,“即便你想攔,你也是攔不住的,是,你說得對,我的技能使用需要彆人的信仰,但是現在的金字海信仰我的人你知道有多少嗎?”
“原本還沒有很多呢,這都多虧了三三教給我的好辦法!”
“他說金字海缺少神,我就是這裡的神。”
白庸洋洋得意地注視著宋多慈,宋多慈笑容依舊溫和。
“是嗎?他是這麼說的嗎?那你大概是被騙了,因為我也曾被他這麼說過啊。”
白庸驚了。
“三三!”
“三三……”
兩人同時扭頭看向孟不三。
孟不三抬起頭,視線掠過紀雪崖看向白庸、宋多慈兩人。
他勾起唇角,莞爾一笑。
看來宋多慈也曾經是他的同船人啊。
哎呀,哎呀,遠處是以前的同船人,眼前是騙了人家的未亡人……新仇舊怨一起找上門來了。
孟不三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真有趣啊。”
他的聲音在黑暗的空間中顯得極為突出,三人都沉沉注視著他。
孟不三理了理兜帽,不慌不忙,不緊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