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小師妹在試煉大比上一鳴驚人後,竟然公然拒絕了天元宗主的邀請,堅定地加入了碧霄丹宗,這讓碧霄丹宗弟子對小師妹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頂點。
碧霄丹宗目前的困境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師妹卻仍然冒著被天元丹宗一起針對的風險選擇了碧霄丹宗,怎能讓人不動容。
大殿內,站在兩側的碧霄弟子們小聲交談著有關今年試煉大比的事,在某一刻,全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碧霄宗主和各位長老紛紛入殿落座,眾長老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時不時偏頭跟宗主說些什麼,宗主眼角的笑紋也越發深刻。
不多時,拜師大典就開始了。
先是今年剛拜入碧霄丹宗的弟子一一入殿,由長老收入各自的門下,授予碧霄丹宗的腰牌。
整個儀式並不複雜,隻需要敬一杯茶,師尊收下後,再行叩首之禮,整個儀式便算完成了。
謝挽幽作為宗主的親傳弟子,是最後入殿的。
眼看小師妹在拜師大典上出現,碧霄弟子全都激動了起來。
“那就是謝小師妹?這也太美了吧!”
“小師妹肩上的那隻是銀翼雲紋貓嗎?好小,好可愛!聽說它已經能說話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小白超級無敵可愛,昨天我摸過它,小白還會叫姨姨呢~”
在眾人的壓低的聲音裡,謝挽幽給宗主奉了茶,宗主笑吟吟地接過,對她點了點頭。
行叩首大禮後,宗主親自將謝挽幽扶了起來。
謝挽幽抬頭看向宗主,發絲銀白的老者正溫和地看著她,謝挽幽的心中忽然生出了很陌生的感覺。
她怔愣了片刻,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洛如曦和溫臨簡正用眼神對她瘋狂示意。
謝挽幽這才反應過來,恭敬地喚道:“師尊。”
從此之後,她便正式成為了碧霄丹宗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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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大典結束後的第二天,謝挽幽就要正式開始在碧霄丹宗裡上課了。
她領到了一個竹簡,竹簡上寫著她這季度裡要學的課程和上課時間、考核要求等,類似於現代的課表。
謝挽幽新奇不已,抱著竹簡研究了好久。
“煉丹實訓課,種植課,煉丹理論課……竟然還有煉器課!”
作為一個在現代死磕過文科、血戰過理科的學畜,謝挽幽真的覺得丹宗的課都很有意思!
謝挽幽躺倒在床上,放下竹簡,將一旁的小白舉了起來:“明天娘親就要去上課了,小白要跟娘親一起去嗎?”
謝小白還沒弄清“上課”這個詞的意思,就已經毫不猶豫地點頭了:“要!小白要跟娘親在一起~”
它被謝挽幽舉著,晃動的尾巴不停掃過謝挽幽的手背,惹得謝挽幽的心尖也有些發癢,忍不住把小白放在胸口,一下一下親它的腦袋。
謝小白被親得眯起眼睛,含含糊糊地問:“可是娘親……上課是什麼意思呀?”
謝挽幽輕咬住它的耳朵尖:“娘親跟姨姨和叔叔們一起學習新知識,這就是上課。”
謝小白似懂非懂:“那小白也可以上課嗎?”
謝挽幽想了想,回答道:“上課其實是有點複雜的一件事,小白明天跟娘親上一節課,就知道究竟什麼是上課了。”
聽娘親這麼說,小白的心中不禁對上課這件事多了不少期待。
它仰起頭舔了謝挽幽的下巴一下,很開心地點頭:“咕!”
第二天,謝挽幽帶著小白上的第一節課就是“煉丹基礎”。
洛如曦本想陪謝挽幽上入宗後第一節課,但洛如曦入宗已久,早就上過這門“煉丹基礎”,這才沒有跟謝挽幽一起來。
琉璃殿擺了一排排的案幾和坐墊,跟現代的教室是差不多的樣子,隻是椅子換成了坐墊,聽課時需要跪坐。
謝挽幽現在是碧霄丹宗的知名小師妹了,幾乎每個師兄師姐都會過來跟她打個招呼。
小白也格外受歡迎,它蹲坐在謝挽幽的案幾上,略有些羞澀地用尾巴蓋住了四個爪爪。
它脖頸上的吊墜改變了它的模樣,不僅遮掩住了頭頂的暗紅色小角,還變幻了小翅膀的形態,讓它的模樣變得近似於修真界一種叫做“銀翼雲紋貓”的靈獸。
這種靈獸在修真界很是普遍,經常被修士養做靈寵,會說話的“銀翼雲紋貓”更不是什麼十分稀有的存在,因此不會太惹人注意。
直到開始上課了,圍在謝小白身邊的師姐們才紛紛散開。
謝小白剛開始還支棱起耳朵認真聽課,到了後來,它便扛不住幼崽的本能,小腦袋開始一點一點。
謝挽幽看得好笑,讓它躺在不用的書上,謝小白與睡意搏鬥了一番,最後還是沒能抗住長老催眠曲一般的講課聲,枕著書睡著了。
其他人發現小白睡著了,不由發出善意的笑聲,謝挽幽也笑了,搓了搓小白嘴邊翹起來的胡須,用一張丹方替小東西擋住了光,這才不緊不慢地在攤開的空白竹簡上寫下筆記。
丹宗的課程排得並不是十分密集,每天隻上一到兩門課,其餘時間弟子可以自由活動,謝挽幽下午上完“煉器基礎”後,還有點意猶未儘,覺得不夠充實,晚上忍不住拿出白天做的筆記複習了一番。
洛如曦過來找她玩時,發現她竟然在看書,不由瞳孔地震!
小師妹為何如此勤奮!
這讓她這個做師姐的情何以堪?
發現謝挽幽在空白竹簡上做的大片筆記後,洛如曦更是目瞪口呆:“小師妹……你好努力啊!”
謝挽幽倒是神色如常:“師姐以為我是好學嗎?不,我其實隻是想快點打好基礎,然後煉丹賺錢罷了。”
洛如曦:“……”這麼真實的嗎?
洛如曦拍了拍謝挽幽的肩,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天道酬勤,小師妹,你暴富的願望一定能達成的!”
洛如曦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有些八卦地湊近了她:“對了小師妹,你知道天元丹宗的事嗎?”
謝挽幽茫然地問:“天元丹宗怎麼了?”
洛如曦擠眉弄眼道:“聽說天元宗主回去後發了好大一通火,處罰了所有濟世閣的掌櫃和小廝呢。”
謝挽幽沒想到天元宗主會這麼做,愣了一下,最後隻是平靜點了點頭:“知道了。”
洛如曦總是有數不清的八卦,見謝挽幽對天元丹宗不感興趣,立刻說起了彆的事:“那就不說丹宗了,說說修真界近來發生的大事——你之前忙著準備試煉大比,肯定不知道今年開啟的浮靈秘境有千年血參精出世吧?”
浮靈秘境?謝挽幽在原主的記憶裡找到了這個關鍵詞。
浮靈秘境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秘境,每五年開啟一次,上次浮靈秘境開啟的時候,原主也進去了,但隻進了秘境外圍,之所以沒進內圍……
原主引誘二師兄不成反被識破,二師兄當晚狼狽逃走的事,謝挽幽不願再回憶。
謝挽幽強行中斷了有關於浮靈秘境的記憶,輕咳一聲:“咱們宗門不去探探秘境嗎?”
洛如曦擺手:“浮靈秘境是有名的大秘境,裡麵特彆危險,更何況奪寶的門派裡魚龍混雜,我們丹宗弟子就不去摻這趟渾水了,保命要緊嘛。”
謝挽幽一想也是,丹宗弟子的戰鬥力往往不是很強,去這種地方,風險實在太大了。
培養出一個煉丹師十分不容易的,各大丹宗自然不願他們的弟子去冒這個風險。
洛如曦見謝挽幽讚同地點頭,神秘一笑:“不過,我們丹宗也不是全然不參與的,你還年輕,不懂,就算我們不去,很快也會有人求我們去的。”
謝挽幽:“???”
這時候的謝挽幽還不明白洛如曦的意思,直到兩天後的清晨,謝挽幽才真正搞清楚了其中的道理。
當時謝挽幽還在上煉丹實訓課,煉著煉著,忽然外麵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哨聲,謝挽幽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師兄師姐們就已經火速放下了手上的東西,然後打了雞血般地飛奔了出去:“來活了來活了!快走!!”
謝挽幽還拿著一根靈草,趴在旁邊打盹的謝小白也被哨聲驚醒,母子倆對視一眼,二臉茫然:“??”
一個師姐都已經跑出去了,見謝挽幽沒跟上,又跑回來喚她:“小師妹,還愣著做什麼,快來呀!”
謝挽幽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抱上小白快步往門口走去:“師姐,我們這是乾什麼去啊?”
師姐臉上閃過訝異,但想到謝挽幽是新來的弟子,不懂也是正常的,便解釋道:“浮靈秘境昨晚出現了百年難得一遇的獸潮,無數門派的弟子受傷急需救治,但他們人手不夠,隻能聯絡丹宗,讓丹宗派弟子去救人,我們現在就是去搶錢……不是,救死扶傷的,哈哈。”
謝挽幽聽完後:“……”
發生大型事故就聯絡丹宗救場,修真界的門派是把丹宗當醫院了嗎?
謝挽幽跟著師姐去了集合地點,看到了碧霄丹宗載弟子前往浮靈秘境的飛行法器——一艘大船。
此時,眾多丹宗弟子正抬著擔架和繃帶上船,那股救護車的即視感就更加強烈了……
因為獸潮爆發得太突然,浮靈秘境裡死傷無數,碧霄丹宗十分缺人手,謝挽幽便也跟著上了船。
雖然她還沒學到醫治的課程,但幫著喂丹藥的小事還是能做的。
謝小白從謝挽幽懷裡探出小腦袋,謝挽幽點了點它的粉色小鼻子:“娘親一會兒要去救人,外麵有點危險,小白就在船上等娘親好不好?”
謝小白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乖乖點頭:“好,小白在船上等娘親回來。”
大船的飛行速度極快,不出半個時辰,他們便抵達了浮靈秘境。
謝挽幽把小白托給了守船的林長老照顧,這才跟著下了船。
他們的落地點是浮靈秘境的外圍,昨晚突發獸潮,無數人被發狂的靈獸和妖獸所傷,倉皇地從內圍奔逃而出,到處都是十分慘烈的血腥痕跡,謝挽幽避開殘肢斷臂,有些慶幸沒把小白帶下來。
碧霄弟子訓練有素地把將仍有氣息的傷員抬上擔架,謝挽幽就負責尋找傷員,然後給他們喂一顆凝血丹。
這次聯絡碧霄丹宗的門派有五個,其中一個便是合歡宗,據說獸潮出現的時候,合歡宗弟子倒黴地跟獸潮迎麵撞上,受傷人數也是諸多門派裡最多的,碧霄丹宗正在搜救的這片區域裡大部分都是合歡宗的弟子。
謝挽幽給一個意識模糊的合歡宗弟子喂完凝血丹,看著對方被匆匆抬走,正想跟著離開,忽然看到了一道拖拽般的血跡。
那道暗紅色的血跡蜿蜒著,消失在了一棵斷樹的後麵。
那棵樹表麵有被灼燒過的痕跡,樹皮呈現出一種焦黑色,謝挽幽定睛看去,好像看到樹後有個白色的東西。
難道這棵樹後麵還有傷員?
謝挽幽想著,沿著地上那道血跡,緩緩朝那棵焦樹靠近。
隨著她越發接近,那個白色的東西越發清晰,這下謝挽幽終於看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了——竟是一截沾染著血色的白色尾巴。
什麼東西?靈獸還是妖獸?
謝挽幽謹慎地繞過那棵樹,沿著血跡斑駁的尾巴往上看去,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一個傷勢慘烈的銀發男子。
他幾乎渾身沐血,閉著眼靠在樹上,呼吸聲十分粗重,額頭上的血色沿著蒼白的臉側流淌而下,眉頭緊緊皺著,無端讓他的麵容顯出了幾分凶戾。
饒是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他的俊美卻依舊沒有受到絲毫折損,反而因為鮮明的血色多了幾分妖異的美感。
謝挽幽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種情況下維持住美貌的……可能這就是合歡宗弟子的其中一個能力吧。
謝挽幽已經辨認出來他身上穿的紅色衣袍是合歡宗的弟子服,便喊了碧霄弟子過來,等待的過程中,謝挽幽在他身側蹲下.身,摸出瓷瓶,想喂他一枚凝血丹,讓他先止止血。
謝挽幽無可避免地注意到他身側拖出的大尾巴,以及銀發中耷拉的白色狐耳,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
這是……狐狸精啊?
怪不得長得挺勾人的,謝挽幽默默想著,捏開狐狸精的下巴,把凝血丹塞了進去。
被她這樣對待,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眼睫顫動著,像是想掙紮著醒來。
謝挽幽目光下移,看到他頸上戴著一個金紅色的瓔珞項圈,上麵綴著一塊血玉,形製十分特殊,映襯著他脖頸上蜿蜒的紅色紋路,莫名的妖治惑人。
謝挽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暗暗想,這個合歡宗弟子,打扮得還挺精致的……
不知是不是逃亡的時候太匆忙,他的衣衫十分散亂,腰帶也鬆開了,謝挽幽有些替他擔心,萬一等會抬他上擔架的時候,他的衣服真的散開,那確實不太好……於是謝挽幽伸出手,想幫他係一下腰帶。
剛伸出手拉住他的腰帶,謝挽幽的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謝挽幽訝然抬眼,正跟那狐狸精對上視線。
他眼中有一些初醒的茫然,像是不太清醒,但拽著她的手卻十分用力——是一個誓死捍衛清白的動作。
他蒼白而削薄的嘴唇動了動,眼神徒然變得銳利,啞聲質問道:“你在……做什麼?”
謝挽幽:“……”
早不醒晚不醒,非得在這個時候醒,這讓她怎麼解釋?
她真的不是在趁人之危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