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跟他賭一賭也無妨。
謝挽幽說:“成交。”
這時,眾位長老已經趕到了現場。
與眾位長老一同趕到的,還有碧霄宗主。
沈宗主從隊長那得知發生的事情後,神色也嚴肅下來,轉而對左宏茂道:“當時可有第三人在場?”
謝挽幽道:“其中一個玄滄弟子醒了,可以去問那個醒來的玄滄弟子。”
長老們聽聞此事,不由麵麵相覷,顯然是驚訝於那個玄滄弟子的提早清醒。
很快有長老進去查探了一番,出來時,對著眾人搖了搖頭:“沒人醒來。”
這下,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沉肅。
左宏茂當即激動地指著謝挽幽:“看吧,她說謊!她才是有問題的那個!宗主,我冤枉啊!”
沈宗主將目光轉向小徒弟:“挽幽,你又怎麼會在玉華殿裡?”
謝挽幽淡然道:“回師尊,弟子覺得有人會加害玄滄弟子,才會在殿內守著。”
沈宗主點點頭,讓人把凶器呈上來。
可惜光看那把尖刀,也看不出什麼,刀身上沒有任何標識,無從辨彆是誰丟下的。
而且當時沒有其他目擊者,真相究竟如何,無人得知。
左宏茂捂著胸口,仔細辨認那把刀片刻,才語氣不好道:“我看是小師妹誤會了吧,這把刀是我用來裁紗布用的,小師妹估計是看我拿著刀,就覺得我要對玄滄弟子不利,所以才產生了這個誤會。”
他已經退了一步,按理來說,鬨到這個地步,在沒有其他證據的情況下,謝挽幽也該借驢下坡了,畢竟她當時也在殿內,真算起來,她也是有嫌疑的那個。
可謝挽幽偏不,並且追問道:“所以你當時是端著紗布、藥品、刀進的玉華殿,看到燭火熄滅,才走到床前,想要去點燃蠟燭?”
左宏茂一口咬定:“是!點燃燭火前,我把紗布和藥品收起來了,還沒來得及收刀,你就給了我一劍。”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諸位長老聽了後,也微微皺起眉,其中一個長老對宗主道:“既然如此,不如暫且將兩人看住,等明天玄滄弟子醒了以後,再詢問他們,看看是否真的發生了刺殺之事?”
其他長老也微微頷首,覺得可行。
謝挽幽卻說:“不用等明天了。”
她伸出手,拿出一個東西——
一塊留影石。
錄影留證,是人類基本美德。
她拿出的留影石,不僅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也驚到了封燃晝。
封燃晝本以為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再難翻盤,沒想到她還有這種後手,心中難得生出一種意料之外的驚訝。
他不由看向謝挽幽,謝挽幽垂下眼,對他意味不明地翹起唇角。
還挺得意。
不過……這次她做得確實很漂亮。
封燃晝目光微閃,在她的注視下,不自然地彆過眼。
通過留影石,所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聲稱拿刀隻是為了裁紗布的左宏茂,進門後掏出刀,直奔容知微床頭,即將持刀刺中容知微心口之際,一道劍光將他擊飛。
而且據留影石中的影像來看,容知微當時確實是有意識的,並且在左宏茂意圖舉刀殺她之時,同樣操縱本命劍對準了他的後心,場麵十分驚險。
看到這裡的諸位長老回過味來,不由一身冷汗。
若是謝挽幽今晚沒守在玉華殿,真的讓身為碧霄弟子的左宏茂得手,明日渡玄劍尊到來,看到被碧霄弟子所殺的兩個徒弟,可想而知會有什麼後果。
渡玄劍尊脾性暴烈,必定會追究碧霄丹宗的責任,碧霄丹宗百口莫辯,玄滄劍宗與碧霄丹宗之間的關係一定會迅速惡化。
好歹毒的計謀!
隊長頓時冷聲對左宏茂道:“說!是誰派你刺殺玄滄弟子的!”
看到留影石裡的影像,左宏茂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我……我真的沒有做這件事!在我的記憶裡,我真的隻是想去點燈啊!”
沈宗主閉了閉眼,沉聲道:“帶下去,細細審問。”
謝挽幽把作為證據的留影石交給了隊長,看著護衛隊押著左宏茂遠去,心裡的疑惑卻不減反增。
謝挽幽覺得,左宏茂剛剛說的話有些奇怪。
在他記憶裡,他真的隻是想要點燈……
如果他沒有說謊,他的記憶真的跟現實有出入,那又是怎麼回事?
謝挽幽還沒想清楚,忽然看到師尊對她招手:“挽幽,跟為師過來。”
謝挽幽收回思緒,跟上了師尊的腳步。
走到無人的一角,沈宗主才問道:“剛才沒有受傷吧?”
謝挽幽搖搖頭:“師尊放心,我沒事。”
“這次多虧有你在,否則不知會出什麼亂子。”沈宗主負手看向遠處掩映在夜幕中的群山:“為師以為你下午就前往合歡宗了,最後卻沒走,是不放心那兩個玄滄弟子嗎?”
謝挽幽“嗯”了一聲:“我覺得渡玄劍尊恰好被雙蛟拖住,事出反常,怕有人趁機對玄滄弟子下手,才會蹲守在玉華殿。”
沈宗主溫和道:“挽幽,你是個很細心的孩子。”
突然被師尊誇獎,謝挽幽有點不好意思,轉移話題道:“不過……我覺得這件事還有疑點,左師兄看上去似乎真的對此事不知情,會不會是被人控製了?”
沈宗主沉吟道:“是有這個可能。”
謝挽幽小聲問:“會是仙盟的人做的嗎?”
沈宗主道:“幕後之人想要碧霄丹宗與玄滄劍宗反目,要說得利之人,仙盟確實嫌疑頗大,但除了仙盟,還有天元丹宗,兩者都有手段控製碧霄弟子。”
目前看來,隻能看能從左宏茂口中問到什麼了。
謝挽幽微微皺眉,可惜剛剛左宏茂刺殺的時候,沒有說出幕後主使。
左宏茂說容知微和晏鳴殊擋了“我們”的路,那個“我們”,究竟是誰?
就在此時,謝挽幽忽然看到天際幾道墜星般的白色流光劃過,直直墜落在碧霄丹宗的某處,不由一驚:“師尊,那是什麼?”
沈宗主淡定道:“怕是渡玄劍尊等人趕到了,隨為師一起過去看看吧。”
一起過去……然後當場在兩個師尊麵前掉馬嗎?
謝挽幽神色一僵,目光遊移,心虛道:“師尊,我有點累,可以改日再去拜見渡玄劍尊嗎?”
小徒弟向來堅韌,何曾說過累,如今怕是真的累了才會如此,沈宗主略一思忖,當即同意了:“也好,今晚的確不是什麼好時機,改日再見渡玄劍尊也不遲,你快回去休息吧。”
謝挽幽如蒙大赦,跟師尊告彆後,馬上開溜。
正守在不遠處等她的封燃晝見她行色匆匆,神情還有點慌張,不由好奇問道:“怎麼了?”
謝挽幽匆匆道:“渡玄劍尊來了!”
聞言,封燃晝不吭聲了。
謝挽幽很快就發現,怎麼封燃晝跑得比她還快??
謝挽幽心中納悶,卻無心多問,一心往臨霜苑趕。
他們一前一後跑過回廊,不料剛拐過下一個拐角,就撞上了一行人。
為首之人白衣墨發,手握一把銀劍,五官深邃淩厲,高挺的眉骨在燈下打下大片陰影,薄唇緊抿,眉目間冷如山澗雪,周身氣場如出鞘劍鋒一般森然。
他大步走在路上,正擰眉聽旁邊的碧霄長老說話,神色間是一片幾乎凝成實質的冰冷殺意,謝挽幽剛看清對方的臉,便感到一陣窒息,腳下一個急刹,猛地縮回拐角後,慌亂逃竄。
好在有個廂房,她“嘩”地推開門,飛速躲了進去。
她關門的瞬間,白狐也躥進了門。
謝挽幽心口亂跳,傳音道:“你進來乾什麼?”
她怕被渡玄劍尊看到就算了,這狐狸精又在怕什麼?
封燃晝麵無表情:“彆說話。”
渡玄劍尊過來了。
他停在了廂房門口。
在他身邊的碧霄長老疑惑地問:“這間廂房有什麼問題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