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係統的指示,謝挽幽帶著小白一路前行,等在了崖底。
過了一會兒,果然有人在上方尖聲大喊道:“彆逼我,你們再逼我,我就跳下去!到時候你們什麼都撈不到!”
謝挽幽靜候一會兒,便聽到不遠處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那人真的跳了下來。
謝挽幽過去探了探她的鼻下,對方還有微弱的氣息,謝挽幽便喂了她一顆能愈合傷口的丹藥,作為交換,謝挽幽把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換到了自己身上,再服下一顆易容丹,照著她的樣子變幻了容貌。
做完這件事,謝挽幽把那人拖到不遠處藏好,自己則躺在了那人剛剛墜落的地方。
不一會兒,便有一隊人從崖上下來,發現她還有氣,就把她抬走,扔進了一輛馬車裡。
馬車裡還有其他的男男女女,但大多都被束縛了起來,從他們的恐懼的竊竊私語中,謝挽幽推測出來,原來這些人都是被送給墮魔煉丹師煉魔丹的“原材料”。
至於剛剛那個跳崖的女子,她原本家世不錯,因為家道中落,才淪落到這個地步,自然心有不甘,逃跑後才有了剛剛那一幕。
謝挽幽在腦海裡詢問係統:“然後呢?”
係統:[抵達目的地,靜候便可,有緣人自會出現]
謝挽幽:“……”
算了,係統當謎語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好在係統給她提供的“便利”是真的很便利,謝挽幽躺在馬車裡一路晃過去,還睡了一個時辰。
抵達那位煉丹師所在的洞府後,謝挽幽等人就一起被關進了牢裡。
這監牢的環境著實十分不好,牢外倒掛著風乾的屍體,牆上則掛著黑色人骨,味道十分一言難儘,加上整體環境黑漆漆的,看著便十分可怖。
時不時就有幾個藥童開門進來,從隔壁的牢裡逮一個人,拖著往外麵走去。
尖利的哀嚎聲在監牢中久久回蕩,更是為這個地方增添了幾分驚悚。
不一會兒,那幾個藥童便來她所在的監牢裡抓人了。
一來二去,竟然看中了謝挽幽。
一個藥童指著謝挽幽道:“她看上去快死了,就她吧,死了就沒用了,活著說不定還能煉一顆低階魔丹。”
另一個藥童:“你說得對。”
說罷,就一起來抬謝挽幽。
謝挽幽:“?”
她裝死還有錯?
在這兩人上手抬她的時候,謝挽幽不得不睜開眼,試圖搶救一下自己:“等等!我好得很,剛剛隻是睡著了……”
不料兩個藥童愣了一下,竟然冷笑道:“裝死是吧?還敢跟我們耍花招,你今天是不死也得死了!起來!”
謝挽幽眼看逃不過,便歎了一口氣,自己站了起來。
這兩人一左一右把她拽出了監牢,來到了墮魔煉丹師的煉丹房。
煉丹房內溫度很高,謝挽幽定睛看去,發現一個一人高的巨大丹爐立在房間中央,爐中正燃燒著熊熊火焰,那熱度就是從丹爐裡散發出來的。
而那位墮魔煉丹師就立在這巨大的丹爐前,因為他披著黑袍,謝挽幽隻能看到他臉上和手上的黑色魔紋。
兩個藥童再次押著一個“原材料”進來,那位墮魔煉丹師似乎早已習慣,連眼皮也懶得抬,隨意動了一下手指,藥童們便將謝挽幽押上了高台,下方就是丹爐內的熊熊烈火。
藥童要將謝挽幽往下推,謝挽幽卻巋然不動,還對下方的墮魔煉丹師笑道:“我覺得,你這丹練得不對。”
聞言,那墮魔煉丹師終於抬起頭,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你說什麼?”
謝挽幽一本正經道:“你這丹爐
裡,恐怕還缺了一樣東西。”
墮魔煉丹師根本沒將她放在眼裡,冷哼一聲:“是麼,那你就告訴我,究竟還缺了什麼……要是說不出來,我就將你剁成肉泥,飼養我的藥人。”
“這麼可怕啊,我好怕~”謝挽幽對他一笑:“那我就告訴你吧——”
同為煉丹師,謝挽幽自然知道,怎麼做能讓對方狠狠炸爐。
謝挽幽當著那墮魔煉丹師的麵,丟下了一個裝著小白火種的瓶子:“就像這樣——”
那墮魔煉丹師原先還對此不以為然,直到感應到丹爐內驟變的情況,猛然間臉色大變。
下一秒,一團比丹爐內更熾熱的火焰便裹挾著他的火焰猛然爆開,那股衝擊力如此之強,竟直接將他的丹爐炸成了碎片,墮魔煉丹師也因此遭到巨大反噬,猝然間吐出一口鮮血。
來不及喊人,那溫度可怕的不知名火焰已經迎麵撲來,他直接被灼傷了麵目,不由慘叫一聲,捂著臉倒在了地上,因為身處火場中央,他整個人都燃燒了起來。
火勢很快蔓延開來,很快就有藥童發現這邊的情況,紛紛趕過來救火。
而此時,炸了煉丹房的謝挽幽早已用冰靈力護住周身,迅速離開現場,悄然溜去了其他地方,趁藥童們全都跑去救火,把人家洞府搞得一團糟。
這墮魔煉丹師似乎收了不少學徒,每隔幾個房間裡就有一個小型煉丹爐,謝挽幽凡是看見,通通把它們都給炸了。
不一會兒,整個洞府都陷入了火海當中。
謝挽幽從洞府的大門處走出來,抬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
天快亮了。
赤紅火光映照著尚未完全散去暮色的天空,讓謝挽幽莫名想到了一個詞。
燃晝。
謝挽幽坐在石墩上,忍不住猜想起封燃晝名字的由來。
這時,洞府裡那些人似乎總算反應過來是有人作亂,全都提著武器追了出來,將她和石墩一起圍在了包圍圈裡。
渾身滿是焦痕的墮魔煉丹師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被藥童攙扶著,指著她惡狠狠道:“賤人!給我殺了她!誰殺了她!我賞他五品魔丹!”
“才五品魔丹就想買我的命?老頭,你不行啊,”謝挽幽拿出一個小瓷瓶,當著所有人的麵,好整以暇地晃了晃:“我出九品魔丹,你們誰殺了這老頭,我就把魔丹給誰!”
其他人見此,不由麵麵相覷。
“一派胡言!”那墮魔煉丹師被謝挽幽的不要臉氣的夠嗆:“這賤人怎麼可能會有九品魔丹!她就是在拖延時間!快殺啊!給我殺了她!”
眾人聞言,終於緩緩包圍上來。
氣氛越發劍拔弩張,謝挽幽見此,也拿出了自己的劍。
墮魔煉丹師一見那把劍,便好像明白了什麼,咬牙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仙道的臭蟲!好啊!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今天便要叫你這賤人有來無回!”
謝挽幽正要說什麼,忽然見天際處染上了一片煙霞般的血紅色,其他人自然也看到了此番異象,訝然之下,全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一陣古樸厚重的鈴鐺聲自遠而近地傳來,並不清脆,細聽之下,反而有一種隱隱的崢嶸殺意。
謝挽幽倒聽不出什麼,可周圍魔修一聽到這聲音,頓時神色驟變,立即放下手中武器,單膝跪地,甚至不敢抬頭多看,連那墮魔煉丹師的眼中都閃過畏懼之色,不情不願地彎下了腰。
鶴立雞群的謝挽幽:“……”
她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那鈴鐺聲更近了,謝挽幽很快看到遠處天空中出現了一片黑點——那竟是一隊身穿黑袍的骷髏兵。
來的並不隻有骷髏兵,在那些骷髏兵的中央,還有一頂黑色飛轎,以
玉做的轎身,四角綴著色澤漆黑的琉璃鈴,剛剛那陣鈴鐺聲想必就是從這琉璃鈴裡傳出來的。
可等那黒轎靠近,鈴鐺聲卻又消失不見了。
謝挽幽眼睜睜看著那頂黑轎連帶著骷髏兵來到近前,卻沒有飛往彆處,而是一並停在了洞府門口。
謝挽幽咽了咽口水,看到這架勢,有一種轉頭逃跑的衝動。
但現在逃跑,顯然來不及了。
轎簾已然被修長而蒼白的手挑起,露出一副青麵獠牙的麵具。
麵具後的人,直勾勾地看向了她。
“……”
看到那個麵具,謝挽幽不由感到後腰開始隱隱作痛。
原來就是這玩意當時硌在她腰上……
怪不得那麼疼!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謝挽幽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見轎子裡的那個青麵獠牙麵具消失了,下一秒,他便閃現到了包圍圈外,旁若無人地朝她走來。
其他人紛紛退避,連他的一片袍角都不敢沾到。
他背對著初升的曙光,頭頂那對暗紅色雙角往後微曲,數道分叉蜿蜒分布,被光芒穿透時,有一種危險詭譎的美感。
是魔尊。
是謝挽幽在仙盟通緝令裡看到的那個擁有暗紅色雙角的魔尊。
很快,他便來到了謝挽幽麵前。
謝挽幽在假意抵抗和束手就擒兩個選項裡搖擺了一會兒,最終選擇束手就擒。
她默默把劍收了起來。
那墮魔煉丹師看到這一幕,不由心中暗爽,想起剛剛在這仙道臭蟲手裡吃的大虧,忍不住咬牙道:“啟稟尊上!這賤人是仙道臭蟲,混入我們魔域,不知意欲何為,望尊上從重處置!”
他說出這番話,倒真讓魔尊多看了他一眼。
魔尊抬起了手,就在眾人以為這女修士必死無疑之時,那隻手猛然朝一側探出——穿透的卻是那墮魔煉丹師的胸口。
竊喜的神情還停留在煉丹師滿是褶皺的臉上,下一秒,他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他胸口流出,淌了一地。
血珠沿著指尖滑落,魔尊漠然垂眸,居高臨下道:“你太吵了。”
周圍的人目光觸及墮魔煉丹師的慘狀,紛紛驚恐地收回視線,將頭埋得更低,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唯恐步了他的後塵。
在這種死寂之中,謝挽幽被魔尊攥住手腕,大步朝那頂黑轎走去。
謝挽幽跟得踉踉蹌蹌,走出沒幾步,眼前的場景便是一變,她已經身處在黑轎裡。
謝挽幽後腰倚在軟墊上,下意識想撐坐起身,魔尊卻已經欺身過來,攥住她的兩隻手腕,把一個冰冷的環狀東西扣了上來。
謝挽幽一愣,低頭看去……那竟然是一副手銬。
最關鍵的是,戴上這副手銬後,她一絲靈氣都使不出了!
這玩意居然能完全限製靈力使用。
謝挽幽不敢置信地掙了兩下,紋絲不動。
“彆費力了,”她掙動的手被按了下去,魔尊似笑非笑道:“這是天階法器,除了本尊,任何人都打不開。”
謝挽幽:“???”
謝挽幽沉默片刻:“拿天階法器困我一個金丹期小嘍囉,魔尊大人果真財大氣粗。”
“小嘍囉?”魔尊拿出一張謝挽幽極為眼熟的紙條,陰惻惻道:“本尊在小嘍囉手上可吃過不少虧——你說,這賬要怎麼算?”
謝挽幽看著紙條上欠揍的一行“拜拜了您嘞~”,終於深刻地意識到,人不能造孽——否則是會遭到報應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