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月明星稀。
謝挽幽輕輕推開門,摸黑進了屋子,透過灑落在床前的月光,看到了被子底下鼓起的一小團。
在床邊坐下,謝挽幽輕輕掀起被子的一角,便看到蜷縮成一團的幼崽,蓬鬆的尾巴被它枕在腦袋底下,它睡得很香,耳尖都垂了下來。
謝挽幽原本滿心想著的都是接下來的布局和謀算,看到它這幅軟乎乎的小模樣,一顆心一下子軟得不行,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將掌心放在它的小腦袋上,用指腹捋了捋它額上的毛毛。
睡夢中被撫摸的幼崽下意識發出了小小的哼唧聲,嗅到熟悉的氣味後,在她的掌心中一翻身,信賴地露出了小肚皮。
謝挽幽彎起唇角,俯下身,在它的小腦袋上親了一下,然後習慣性聞了聞,小東西睡前喝過加了一點糖的靈獸奶,溫熱柔軟的毛毛上有一股甜甜的奶香。
太好聞了,謝挽幽多吸了幾口,起身看著崽崽毫不設防的睡顏,心裡忽然有點酸澀。
她今晚跟封燃晝一同行事,怕出什麼意外,便將小白留在了房間裡。
謝挽幽隻要一想到它一個小崽崽守在房間裡,孤零零地等自己回來,自己喝奶,自己跟自己玩,直到困得不行,躲進被子裡睡覺的場景,就感到有些心疼。
她撚了撚小白的小胡須,滿心憐愛。
怎麼這麼乖啊。
謝挽幽正想再俯身親一下崽崽,外麵忽然傳來一點動靜,謝挽幽隻好站起身,過去開了門。
不出意外,門後之人正是封燃晝。
月色如水,落在他的銀發上,仿若籠上了一層淺淡的朦朧光暈,他背對著月色,昳麗的眉眼因投落的陰影而顯得越發深邃,灰藍色的獸瞳在昏暗的光線裡隱隱發亮,莫名多了幾分攝人心魂妖異感。
他往室內掃了一眼,壓低聲音問她:“小白睡了嗎?”
明知故問……小白幾點睡覺,他能不清楚嗎?
謝挽幽盯著送上門的美色出了幾秒鐘的神,而後將目光落在他唇下的小痣上,大概是氛圍有些曖昧,她越看越覺得連這顆唇下痣都透露著勾人的意味。
狐狸精來勾引人了,謝挽幽這麼想著,給他讓開了路,麵色自然道:“小白睡了,要不要進來看看?”
她一邀請,封燃晝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做,毫不客氣地就進了門。
到了床邊,封燃晝看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幼崽,哼笑一聲,趁著幼崽聽不見,儘情擠兌它:“小豬。”
謝挽幽無語了。
還好小白現在睡著了,要是讓它聽到封燃晝這句話,估計又要氣成小河豚了。
謝挽幽給幼崽設了一層隔音結界,抱臂對封燃晝道:“小白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封燃晝走到她麵前,低頭看她時,眼中閃爍著一絲危險:“就這麼想要我走?”
謝挽幽還沒來得及回答,腰間忽然一緊,她被箍在封燃晝的懷裡,屬於封燃晝的冷冽氣息迎麵朝她壓了下來。
唇瓣相貼時,好像有一道電流經過,謝挽幽低哼了一聲,在他霸道的攻城略池下,隻能順從地鬆開齒關。
封燃晝仍是那個毫無章法的親法,所幸這次他還沒有魯莽到再次咬破謝挽幽的舌尖,但謝挽幽依舊有些喘不上氣,等到終於分開,她已經氣喘籲籲,雙腿軟得有些站不穩了。
“怎麼這樣嬌弱。”封燃晝眸光深深,指腹揩過她的唇角,帶著她走了幾步,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謝挽幽被他一拉,則因慣性坐在了他的膝上。
謝挽幽抵住封燃晝的胸口,覺得有些羞恥,想站起來,可封燃晝正攬著她的腰,限製了她起身的動作。
封燃晝熾熱的吻落在她的脖頸,貼著她頸部的
動脈啞聲道:“不是站不穩麼?彆動。”
謝挽幽顧忌著在旁邊睡覺的小白,本想著隻是親一下,沒想到封燃晝竟然如此大膽。
她擔心小白會中途醒來,整個人都緊繃著,推著封燃晝的胸膛不讓他繼續:“不行,彆在這裡……”
話音未落,她的尾音便變了一個調。
封燃晝咬了她的脖頸一口,又像安撫一般,輕輕地在上麵舔舐。
在謝挽幽急促呼吸的時候,他伸手壓下謝挽幽的後脖頸,迫使她低下頭,然後重新咬住她的唇瓣。
謝挽幽連哼都哼不出來了,坐在他的腿上,羞恥得整個人都像是在燃燒,因此始終不怎麼安分,總想著從他膝上下去。
然而她剛掙紮著站起身,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就被不輕不重地掌摑了一下,封燃晝語氣中已然帶上一絲不滿:“老實一點。”
謝挽幽聽到那聲堪稱響亮的“啪”,整個人都傻了。
這是什麼啊……她,堂堂一個成年人,居然像個小孩一樣被打屁股了?
屁股倒是不疼,但謝挽幽整個人卻是更羞恥了。
她真的好後悔,當初就不該讓封燃晝看到那本書……
後悔歸後悔,封燃晝這麼一打,謝挽幽是真的不敢亂動了。
封燃晝像是看出了謝挽幽的羞憤欲死,唇畔抵著她的耳唇,啞聲笑道:“五師伯剛剛就想這樣親你了。”
謝挽幽隻覺腦袋裡轟的一聲,身體先一步反應,不管不顧地去捂他的嘴,壓低聲音氣惱道:“封燃晝,你這……你是變態吧!”
她真的想不到,這人看上去人模狗樣,居然能玩得這麼花!
純情什麼的,果然是假象,此人壞到了骨子裡,已經無藥可救!
封燃晝往後一仰,攥住她伸來的手,神色不變:“隻是這種程度而已,就已經受不了了嗎?”
謝挽幽震驚了,什麼叫“這種程度”啊,這難道還不夠變態嗎,他還想玩什麼?
謝挽幽覺得再這麼玩下去,事情可以會超出控製,當即叫停:“不來了……我要睡覺了……”
封燃晝的回答十分不妙:“你想停就停,想開始就開始,哪有這麼好的事?”
謝挽幽目光遊移:“你想怎樣……先說好,我明天卯時還要起來練劍的。”
封燃晝沒回答,不緊不慢地在謝挽幽頸間輕咬,謝挽幽覺得自己就像被猛獸叼住的獵物,被咬了也不敢動。
好在封燃晝還沒過分到不顧場合的地步,隻是淺嘗輒止。
兩人相擁著,一時間都沒有鬆開對方,謝挽幽耳根發燙,把臉埋在他脖頸處,悶聲問起了彆的事:“傳信符拿到了,接下來要怎麼做?跟著傳信符走,然後一網打儘嗎?”
封燃晝摩挲著她的腰線,回答道:“差不多,我的想法是順藤摸瓜,沿著這條線,摸到神啟的總部。”
謝挽幽有些奇怪:“可你不是從那裡逃出來的嗎?”
“嗯,我的確知道神啟原來的總部位置,”封燃晝撫摸著她垂落在身後的長發,淡淡道:“雖然那時我身上有咒術,不可將神啟的存在告訴任何人,但神啟怕我憤恨之下選擇玉石俱焚,將此事告知玄天祖師,所以緊急將總部遷往了彆處。”
謝挽幽心念一動,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你想找到神啟總部,把神啟手裡的那三卷混元神典搶出來?”
封燃晝:“要煉製解藥,那三卷混元神典無疑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因為神啟就是按照那三卷混元神典當中的方法,這才製造出了像封燃晝這樣的混血。
有那三卷混元神典做參考,研製解藥的效率必定能大大提升。
想法是很好的,但有幾個現實的問題還擺在他們的麵前。
謝挽幽沉思道:“就算你找到了神啟的總部,又該如何在不驚動神啟的情況下拿到那三卷混元神典?神啟勢力龐大,光憑你一人,恐怕是一拳難敵四手。”
封燃晝漫不經心地親了親她的側臉:“先找到再說吧,總比身處被動要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