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下山(1 / 2)

謝灼星這一晚睡得很不踏實。

它做了一個夢。

剛開始,夢裡的情景十分美好,它變得很大很大,比狐狸叔叔還大——大到可以輕易弄亂狐狸叔叔的毛。

它快樂極了,本想揉亂狐狸叔叔的毛給娘親看,結果不知哪裡吹來一股冷風,把狐狸叔叔又吹得大了一圈。

變大了一圈的狐狸叔叔把娘親叼走了,然後越變越大,越變越大……最後把它擠進了角落裡。

謝灼星被擠得吱哇大叫,最後四肢猛地一彈動,從夢裡驚醒了過來。

它茫然地看著麵前的牆壁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被狐狸叔叔擠成一張貓餅的事隻是一場夢,不由鬆了一口氣。

意識到這件事後,它打了個哈欠,本想翻個身,貼著香香軟軟的娘親繼續睡覺,但它一翻……卻莫名其妙地翻不過來。

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抵住了它。

謝灼星:“?”

謝灼星疑惑了,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它也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以往它跟娘親睡覺,大多會貼在娘親身邊,可今天醒來,它怎麼會滾到靠近牆壁的床內側?

謝灼星滿頭小問號,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不服輸地繼續嘗試,終於讓它在狹小的角落裡轉過身,看到了抵住它的東西是什麼。

是一個穿著薄薄的絲質黑衣的人,那人正背對著它側臥,一頭銀發順滑如水地鋪在枕頭上,寬肩窄腰的身型幾乎擋住了從窗外透進來的所有的光線。

謝灼星趴在陰影裡,努力仰起頭,用爪爪擦了擦眼睛,茫然地盯著那個略顯寬闊的後背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力。

娘親睡覺之前,有穿黑色的衣服嗎?

而且,娘親的頭發怎麼會變成跟狐狸叔叔一樣的銀色,還變得這麼高大?

謝灼星剛醒來,還有點迷糊,小腦瓜沒轉過彎,思考了一會兒崽生,然後決定去正麵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娘親。

它四爪並用,沿著那人的脊背哼哧哼哧地攀爬,很快就爬到了此人的肩上。

謝灼星踩著硬邦邦的緊實肌肉,努力探頭,想要看清這個人的麵容。

還沒等它看清,那個被它一直打擾的人已經不悅地轉過了頭,聲音低啞地問它:“怎麼了?”

謝灼星看清他的臉,頓時目瞪口呆。

這個人根本不是娘親——而是討厭的狐狸叔叔!

狐狸叔叔怎麼會突然回來,還光明正大地睡在娘親的床上?

封燃晝很早就察覺到幼崽醒了,本想看看它見到自己會是什麼反應,沒想到等它好不容易攀上他的身體,看到自己臉的下一秒,幼崽便忽然炸起渾身的毛,條件反射般往後一彈,整隻幼崽都被嚇飛了出去。

封燃晝:“……”

果然,又是這樣。

謝挽幽被幼崽跌進被子裡的動靜驚動,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抬起頭看了一眼,嗓音有點啞:“怎麼了?”

封燃晝手臂還環著她的腰,是一個占有欲十足的姿勢,他低下頭,用鼻尖蹭過謝挽幽的脖頸,沒打算理會幼崽:“沒事,繼續睡吧。”

謝挽幽含糊地應了一聲,忽然反應過來什麼,閉著眼睛往旁邊摸了摸:“小白呢?”

“小白在這裡!”驚嚇過度的謝灼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踩著被子飛快地鑽進了謝挽幽的被窩裡,然後探出一顆貓頭,滿眼警惕地看了旁邊的封燃晝一會兒,小聲詢問謝挽幽:“娘親,狐狸叔叔怎麼會睡在我們的床上呀?”

謝挽幽閉著眼親親它的貓貓頭,回答得有些含糊:“狐狸叔叔他……昨晚回來得很遲,沒地方睡覺,所以娘親才讓他跟我們一起睡的。”

其實是昨晚封燃晝鬨得太過分了,等到被抱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無力阻止封燃晝的任何行為,隻能放任他跟自己和小白擠在一張床上……

身為罪魁禍首,封燃晝毫無心虛之色:“對,就是你娘親說的這樣,小白不會生氣吧?”

謝灼星確實有點生氣,一醒來發現自己被狐狸叔叔擠到了角落裡,原本能跟它貼貼的娘親也被狐狸叔叔霸占了,哪個崽崽能接受啊。

謝灼星氣鼓鼓地盯著他,小鼻子嗅了嗅,狐疑道:“可是,狐狸叔叔你身上為什麼都是娘親的味道?”

封燃晝拉起被子嗅了嗅,不在意道:“不知道,可能是蓋了你娘親的被子的原因吧。”

謝灼星認真勸說:“狐狸叔叔你彆抱著娘親了,這樣睡覺很不舒服的。”

封燃晝摩挲著謝挽幽的腰,漫不經心道:“我覺得很舒服,你問問你娘親,她舒不舒服。”

謝灼星馬上看向謝挽幽。

謝挽幽默默捂住臉,背過了身,還在被子下踹了封燃晝一腳。

謝灼星:“?”

幼崽看不懂,幼崽茫然。

沒過多久,謝挽幽就得起身去道場晨練了,她拍拍環在腰上的胳膊,示意封燃晝鬆開。

封燃晝睜開眼,嗓音懶洋洋的:“這麼早,要去做什麼?”

謝挽幽自然而然道:“時辰到了,我要練劍。”

練劍?封燃晝微微蹙眉,有些不敢置信,支起半個身子看她,尾音微妙地上揚:“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想著跟我多待一會兒就罷了,還要把我丟下,自己去練劍?”

被他這麼一質問,謝挽幽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個提上褲子就走的負心人:“……可我每天都要練劍啊,做事情應該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廢。”

封燃晝沉著臉:“不許去。”

來自魔域的野生大老虎,真的越來越黏人了,謝挽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同他講道理:“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士之於學,不可一日忘廢,一日忘之,則其誌荒矣,放僻邪之心勝之矣,我練劍,也是這個道理。”

封燃晝斜睨她:“什麼意思,讀書少,聽不懂。”

謝挽幽:“……”

這就有點耍無賴了。

最後謝挽幽足足給他順了幾分鐘的毛,封燃晝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她。

謝挽幽下了床,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很快的,回來再陪你。”

封燃晝覺得她像是在哄家裡養的小白臉。

謝挽幽親完封燃晝,又親了親迷迷糊糊睡過去的幼崽。

謝灼星剛睡過去不久,很輕易地就被她親醒了,看到謝挽幽在穿衣服,困倦地問:“娘親,你要去練劍了嗎?”

謝挽幽:“對呀,沒事了,小白可以跟狐狸叔叔繼續睡覺。”

封燃晝半倚在床頭,神色不悅地盯著謝挽幽看了一會兒,忽然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等你拿到了本命劍,該不會像彆的劍修一樣,把我趕走,然後每晚都跟本命劍一起睡吧?”

謝挽幽剛拎起劍,聞言驚訝地回頭:“你怎麼會這麼想,我雖然是劍修,但也還沒對劍道癡迷到這個地步吧……之前用本命劍的時候,我也隻是將劍放在一旁而已。”

“真正的本命劍對於劍主來說,必定會有強大的吸引力,你被搶走的那把不算。”封燃晝說完,就彆過了臉,兀自捏了捏幼崽的後頸,冷哼一聲:“要不怎麼會有人說劍修的劍,與劍修的妻子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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