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主宅。
葉顏熙回到葉家後,哭著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葉家主,求家主為自己做主。
白白葬送了一個七品法器,葉家主自然也是怒意滔天,可聽到鏡花齋的黎掌櫃稱呼謝挽幽為貴客後,他的理智又回來了一些。
“先彆去招惹那個謝挽幽了,”葉家主忌憚道:“她忽然成了鏡花齋的貴客,其中必定有什麼蹊蹺。”
葉顏熙十分不甘心:“那我們難道就要白白吃這個悶虧?”
葉家主見她仍執迷不悟,不由嗬斥道:“閉嘴!熙兒,我當真是將你寵壞了,如今竟連孰輕孰重都分不清!”
葉顏熙被一向疼愛她的家主訓斥得愣住,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葉家主見此,無奈地緩和了語氣:“我何嘗不想為你報仇,可我們也得先弄清那謝挽幽的底細,若是真的因此貿然得罪了哪個勢力,對葉家來說,才是個無妄之災,這修真界的水如此深,我作為葉家主,也該為整個葉家做打算,熙兒,你說是不是?”
葉顏熙哽咽著應了,哭得梨花帶雨,分外可憐。
葉家主也是滿心無奈,隻好叫她將鞭子的殘骸先拿去萬寶齋,看看能不能修好。
可等他們將東西送到萬寶齋,卻被萬寶齋的人拒收了。
萬寶齋的負責人是這麼說的:“不好意思,以後萬寶齋將拒絕修複葉家的任何法器,也拒絕將任何法器售賣給葉家人。”
無緣無故地被萬寶齋拒之門外,葉家人哪能接受,問起原因,得到的隻有一句冰冷的無可奉告。
他們又趕去另一家可以修複武器的店,同樣被拒收了。
葉家的噩夢來臨了。
無論他們去找哪個煉器師,每個煉器師一聽是葉家,就像躲避某種洪水猛獸一般,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們。
在這種不明來由的針對下,整個葉家很快開始人心惶惶。
葉家主慌張不已,不惜代價地砸錢,終於找到了一個肯透露內情的煉器師。
“你們自己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大人物。”那個煉器師看在錢的份上,隱晦地提點了一句:“趕緊去跟人家道歉,否則你們葉家的日子恐怕就要走到頭了。”
葉家主聽到這話,整顆心都涼了,腦海裡馬上轉過不少人的臉。
葉家在修真界的勢力裡本屬於中上水平,最近幾年,由於葉家攀附了炎月宮,地位這才開始水漲船高,對於一些比自己差的勢力和家族,葉家平日裡少不得為了資源傾軋它們,得罪的人可謂數不勝數。
葉家主一時間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得罪了哪個“大人物”,才招來了這樣的針對和報複。
一時間,葉家主的臉色愈發難看。
仔細想想,最近被他們葉家得罪的,也隻有那個被鏡花齋稱為貴客的謝挽幽了。
可是,怎麼可能,那謝挽幽分明隻是人界區區謝家的庶女,被鏡花齋奉為座上賓也就罷了,怎會有能力讓修真界所有煉器師都拒絕葉家的生意?
葉家主沉著臉喊來葉顏熙,細細詢問起當時的細節,依舊沒能理出什麼頭緒。
他這麼一猶豫,葉家的情況便開始急轉直下。
被他們攀附的炎月宮得知葉家遭到了所有煉器師的抵製後,毫不猶豫地就放棄了葉家,生怕被波及。
而失去了炎月宮庇護,葉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曾經被他們欺淩的小勢力和小家族見葉家落魄,就像聞著味的野狗,全都湧過來痛踩葉家這個落水狗。
葉家主簡直焦頭爛額,嚴峻的局勢已經不容他多想。
事發後的第七天,葉家主再也扛不住接踵而至的打擊,強行押著哭得眼睛紅腫的葉顏熙,親自去了玄滄劍宗一趟。
聽到他們的來由後,負責通報的玄滄弟子皺眉,上上下下地打量這些狼狽不堪的葉家人,語氣不虞道:“你們葉家被煉器師針對,關我們小師妹什麼事?我們小師妹天天在宗內勤奮練劍,哪有功夫認識什麼煉器師?”
葉家主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可他沒有辦法啊,再不想辦法補救,葉家就快被擊潰了,除了死馬當活馬醫,他還有什麼彆的辦法?
反正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能有多少城府,想必隨便哄哄就好了。
葉家主僵硬地笑了笑:“總之,麻煩小友替我們通報一聲,我們的確是真心實意來道歉的。”
那個玄滄弟子看他們一眼,不情不願地禦劍往山上飛去。
葉顏熙瞪著他離開的背景,臉色十分難看,心裡惡狠狠地想,她今天去跟謝挽幽道歉,謝挽幽還不知道要怎麼得意呢。
光是想想,葉顏熙都感到惡心。
可為了葉家,為了她能重新當回她風光無限的大小姐,她偏偏不得不忍耐。
葉顏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在心中大罵謝挽幽,一邊煩躁地等著那個玄滄弟子回來,然後趕緊領他們進去。
什麼破地方,冷死人了。
在葉顏熙不耐煩的等待中,那位玄滄弟子回來了。
葉家主在冷風中站了這麼點時間,臉已經凍僵了,語氣也有些冷硬:“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葉家人聞言,跺了跺發麻的腳,抬步就要往裡走。
可那玄滄弟子卻攔住了他們,淡淡說:“你們不用進去了。”
葉顏熙不敢置信,霍然抬起頭:“為什麼?我可是來跟她道歉的!”
你這態度可不像是道歉的,鬱初瞥她一眼:“小師妹說這件事不是她讓人做的,看你們這麼慘,道歉就省了,讓你們接下來好自為之。”
葉顏熙聲音開始顫抖:“不是她,還能是誰?”
找不到被針對的源頭,就意味著葉家還要繼續衰弱下去。
無法從任何地方購買法器,真要算起來,這不是什麼大事,畢竟葉家可以找人代賣,但壞就壞在這件事背後的深層含義。
這意味著,他們葉家被人針對了,一旦幫助他們,很可能也會遭到同樣的抵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