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園中門大開,府上一乾人等在兩旁恭迎,知府大人的馬車和貴人的轎子入府。
待到府門緩緩關上,婁知府這才下來馬車,環視一圈卻不見趙立本和他姘頭的影子。
隻有他那便宜小舅子葉鹽商,帶著老婆苦著臉,在一旁迎候。
“老侍郎呢?”婁知府皺眉問道:“貴人都進門了,還磨蹭著不出來?”
“這個這個……”葉希賢像被熱油燙到嘴一般,哭笑不得道:“老大人不在家,托我照看宅院。”
“放你娘的屁!”婁知府啐道:“我他媽昨天還跟他喝過酒,今天在碼頭還見過你倆,給我這兒出什麼幺蛾子!”
“老大人他真走了。”葉希賢都快哭出來了,心說我這是蒙騙長公主啊,也不知道算不算欺君之罪。但他還是更怕趙立本,隻好硬著頭皮道:“不信你搜啊。”
“他什麼走的?”
“剛剛。”葉鹽商小聲道。
“他分明就是躲出去了!”婁知府把趙立本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隻好硬著頭皮,走到鳳轎旁。
長公主正端坐在轎子裡,等著趙立本來接駕呢。
聽婁知府的稟報,她冷哼一聲道:“就這?”
勝利者的輕蔑,溢於言表。
‘就這……’婁知府一愣,心說怎麼感覺倆人有仇啊?
感情白高興一場。
甭管她們什麼仇什麼怨,自己還是彆在中間受這個夾板氣了。便自責道:“都怪下官沒提前知會,趙老大人居然外出了。不如咱們還是去萬花園吧。”
“不必了。”長公主淡淡說一句,便在柳尚宮的攙扶下,下了轎子。
她環視一圈園內鬱鬱蔥蔥、曲廊幽榭的風光,漠然道:“本宮就中意這裡,哪也不去了。”
“這,這邊什麼都沒準備,難免怠慢了殿下。”婁知府還想做最後的努力。
寧安隻瞥了他一眼,婁知府便打個激靈道:“是是,有什麼問題下官想辦法解決。”
“勞煩婁知府了。”寧安這才點點頭,便自顧自款款邁入了那池邊漂亮的聽荷軒。
一進去,她便看到那盞打碎的兔毫盞還沒收拾呢……
長公主殿下不禁用手背擋住嘴,對柳尚宮怪笑起來。
“看來臭老頭被嚇壞嘍,本宮這手敲山震虎,玩的漂亮嗎?”
“漂亮。”柳尚宮尬笑一聲。“不過殿下,非要跟趙老侍郎置氣乾嘛?”
“這不是置氣,這叫先聲奪人。”寧安在主座上端坐下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道:“我就是要讓臭老頭徹底死心,不敢再壞我和趙郎的好事!”
這半年多來,長公主殿下身在京城,心在江南,從沒放鬆過對趙守正的監視……哦不,關心。
她聽說趙立本始終不死心,這半年來,七八次想給趙守正續弦。還好趙郎忠貞不二,守身如玉,不然她千裡迢迢而來還有什麼意義?
柳尚宮心中哀歎,趙老侍郎怎麼這麼不中用呢?這都半年多了,怎麼連這點兒事都辦不成?
雖說‘初婚從父,續弦從己’,但你是他爹啊,不答應不會一哭二鬨三上吊嗎?
實在抹不開臉,還可以裝病嗎?就不信堂堂趙狀元,敢背個不孝的惡名行走於世!
他怎麼還不得乖乖續上弦,也讓老身能睡個安穩覺?
麵上卻還得同仇敵愾道:“那咱可得多住兩天,不然達不到效果啊。”
“何止住兩天?”卻聽寧安狡黠一笑道:“今年冬天本公主就在這兒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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