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寧消失的消息被擎涯給蓋下了, 他不怕這件事找到溫曜的頭上, 但是翁寧用的手段實在是難以啟齒。
反正那個女人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大不了等大功告成, 再為她立一塊碑。
地下密道裡的屏障是保護烏盟的根基, 隻要他能把媚骨關在裡麵, 便是用整個烏盟跟靈虛賭, 靈虛要是執意保護這個妖,勢必要收回自己的法器,但那樣, 雪崩和山洪勢必會毀掉整個烏盟。
他覺得孰輕孰重, 靈虛還是能分得清的。
所以現在的關鍵是, 如何把媚骨騙進地下密道。
她那隻小狐狸,倒是個不錯的誘餌。
擎涯差人找到靈廚尚人, 調配出狐狸最喜歡吃的香料,然後把這些香料儘數灑在了密室的入口, 這密室至關緊要,隻有靈虛和他懂得進入密室的方法,為了防止靈虛救出媚骨, 他在原有的基礎上,又畫上一道自己的法陣, 不取他的性命,決計突破不了的法陣。
更何況,要取他的姓名也沒那麼容易,整個烏盟的兵權都在他手裡握著, 隻要他想,他大可以躲在千軍萬馬中,讓靈虛無可奈何。
靈虛總不會踏著無辜人的生命來抓他的。
溫曜平素無事便在網上直播,每每都能招來一大批粉絲,她又總是能給粉絲們帶來驚喜,所以烏盟的人很快都被她收服。
靈狐倦倦的待在房子裡,終於嗅到了微不可見的香味兒,它立刻豎起耳朵,順著香氣找過去。
吃食被擺成了線狀,它一步步的朝擎涯布下的陷阱走去。
溫曜直播之後,伸了伸懶腰,這才發現靈狐不見了。
這小家夥平時不喜歡亂跑,沒事就泡在水裡洗澡,比她還要愛乾淨,但是她在靈虛的房子裡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靈狐的影子。
事出反常必有炸。
溫曜輕輕的眯了眯眼,靈狐的脖子上係著她的一縷發絲,她能根據自己發絲的感應,找到靈狐的位置,穿戴整齊之後,溫曜沿著靈狐走過的路徑尋了過去。
眼前是麵四敞大開的房子,房子的門上掛著沉重的鐵鎖,但那鐵鎖隻是裝飾物,對這些修道成仙的人來說,鐵並不是什麼堅不可摧的東西。
溫曜看著鐵門冷笑了半晌,然後慢慢的,從鐵門走了進去。
靈狐吃完了東西,發出吱吱的響聲,但它並不喜歡黑暗,於是就想往外麵跑,卻被突然從天而降的網兜罩了起來。
它這才覺得慌張,尖利的牙狠狠的咬著網兜,但卻無濟於事,它軟綿綿的叫著,在空曠的地下密道瑟瑟發抖。
溫曜順著台階走下去,地下有潮濕的腐朽的味道,隱隱約約傳來呼嘯的寒意。
靈狐的叫聲越發的清晰起來,她剛邁步向前走,身後的大門卻驟然合緊起來。
擎涯沒有半刻遲疑,快速用自己畢生的所學編織著結界,給大門加上一層又一層的防護。
他一個人還嫌不夠,又把軍團裡能力出眾的副官們招來,每人編織一層結界,任憑媚骨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從地下密室逃脫出來。
等做完這一切,擎涯舒心的笑了。
密室的入口寂靜無聲,竟然連打擊聲都沒有傳來。
怎麼還不打的兩敗俱傷呢?
擎涯急切的等待著,一個時辰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聲響。
難不成媚骨還在找出口?
不可能的,裡麵又不大,她很快就會發現無路可走了,除了打破屏障,她無計可施。
靈虛回到家裡,沒有發現溫曜,他四處找了一圈,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但又覺得憑溫曜的本事,旁人不能拿她怎麼樣。
直到有越來越多的觀眾投訴,溫曜沒有準時直播,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他打開了烏盟的天網係統,搜查了每個可能的角落,然後他親眼看見,溫曜走進了地下密室。
靈虛的心底一沉,一縱身的功夫,已經從房間裡消失,來到了第一軍團的門口。
第一軍團依舊燈火通明,戒備森嚴。
靈虛站在外麵,淡淡道:“擎涯。”
擎涯沒有現身,他知道以自己的修為或許不是靈虛的對手,畢竟這麼多年了,沒人知道靈虛到底修煉的什麼,因為沒有人願意相信,靈虛是個修煉哪道都能登峰造極的人物。
“你以為用我的法器便能將她困住了?”他的聲音依舊輕描淡寫,但又傳的足夠遠,讓躲在軍團中央的擎涯聽的清清楚楚。
“擎涯,你太小瞧我了,不過是烏盟而已。”靈虛輕輕眨了眨眼睛,西裝被夜風吹得噗噗啦啦響,他的身影頎長,影子被路燈拖得好遠好遠。
他輕輕抬起手,白色的光暈瞬間包裹了他的全身,他眼中帶著無比冷冽的氣息,仿佛已經不在乎任何的生靈。
大地開始輕微的震顫著,細碎的石子來回滾動,樹木發出巨大的刷刷聲響,路燈晃晃悠悠,終於有一刻,徹底熄滅。
擎涯的臉色變了,整個第一軍團的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知道靈虛在收回自己的法器,那法器也隻有他能收回,隻是...他真的能為了區區媚骨舍棄掉整個烏盟?
那可是他一聲的心血啊!
大地震顫的越來越劇烈,已經輕微出現了裂痕,靈虛沒有再說話,他的眉頭微皺,瞳仁微微縮著,手掌的力道越越來越大,拳頭慢慢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