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景將東西撿起來,準備以此為理由去找雲及月。手機卻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江慕言。
又是這個刺眼的名字。
不過雲及月中規中矩地備注了全名,想來也不是什麼特彆的關係。
所有聯係方式被接連拉黑的江祁景唇角扯了扯,在精神勝利之後冷漠地選了“拒絕接聽”。
不到半分鐘,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依然是江慕言。
他又拒絕。
一分鐘後,熟悉的來電再次顯示在屏幕上。
江祁景知道,雲及月是最討厭有人接二連三地打電話過來騷擾她的。江慕言這樣做,如果不是想把關係鬨僵,就是有恃無恐,知道雲及月不會生他的氣。
前者不可能,而後者……
他不再往下想,摁下接聽。
江慕言的聲音有些急促“我在書店裡看教輔材料,你之前是不是說……”
江祁景的呼吸聲重了一點。
江慕言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片刻後道“沒什麼,我記錯了。”
接著又聽見了淡淡的笑聲“你在哪兒?我有點想你。”
江祁景的手指漸漸收攏。
江慕言“聽說你今天來米蘭看秀了,我開車過來大概要半個小時。需要我來接你嗎?”
他大腦嗡了一聲。冷靜分析全都被拋之腦後,被背叛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聲音不經思索,像冰一樣冷硬地砸過去“不需要。”
然後便掛斷。
江祁景望著逐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指骨上可以窺見因為過度用力而浮現的青筋。
去找雲及月的想法在這一刻又消失了。他不想以過於失態的模樣出現在雲及月麵前。
現在需要做的是冷靜。
男人伸手,將水龍頭的溫度調到最低,用最冷的水淋了淋手指。鑽心的涼順著指尖傳遍全身。
不斷流淌的水聲形成了一道無形的聲幕,悄然隔斷外麵的嘈雜。
但是他並沒有如預想一般平靜下來。
而是突然那天晚上。
那個在ylcb,雲及月揪著他的衣袖裝醉賣可憐的晚上。整個江家最親近他的小侄女發了高燒又不願意去醫院,念著想見小叔叔。於是他撇下了雲及月。
那天晚上的溫度,會比今天冷嗎?
江祁景不知道。
因為當年的事,他選擇把過去的所有東西一並剜出去。這個“所有”,起初並不包括雲及月。
但與此同時,回到雲家的雲及月也和他有了相同的告彆過去的目標。
那一年零七個月,就這樣在兩個人的心照不宣之間漸漸淡去。
於雲及月而言,那段“沒放在心上”的時間也許忘得很快。
但是他自我折磨了很久很久。
向雲家提出聯姻時,江祁景隻是想要一個合適的聯姻對象。
而雲及月從家世到年齡恰好合適。
可是如今回頭看,他並沒有把雲及月作為聯姻對象對待。
這段婚姻在貌合神離的疏遠之下,藏著太多試探、怨恨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在雲及月失憶之後,一切都來不及說了。
……
四十分鐘後第一個art結束,秀場人流儘數散去。
雲及月從au手上拿到了第二個art的邀請函,明天下午同一時間。她並沒有認真看,直接丟進了包裡。
抬眼就看見了二十分鐘不見的江祁景。
她踩著小高跟跑過來“你看見我的手機了嗎?”
小教堂的信號太差,她用羅淩的手機打了兩三遍都沒有打通,更不知道下落如何。
江祁景伸手,乾淨的指骨捏著她的眉筆和手機。
雲及月“……”
她接過來,屏幕上的未接來電(2)很是醒目。
來電人全都是江慕言。
還有第三個——
二十八分鐘前,這個手機有一段和江慕言不足兩分鐘的通話。
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江祁景接的。
雲及月緋色的唇瓣冷靜吐詞“你跟江慕言說了什麼?”
“我告訴他,不需要來接你。”
“隻是這些?”
“嗯。”他頷首,眼底陰翳漸漸鋪開,“你在懷疑我?”
雲及月從他的臉上讀到了幾分惱意。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江祁景在非生病情況下露出這種表情,實在是過於少見。
雲及月不想再糾纏這個無聊的話題了。反正提到江慕言,江祁景就跟聽不懂她說話似的。
她組織好了語言,語氣很懇切,可是殊不知越懇切就越銳利
“江祁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忽然來意大利,也不想知道。我不會自作多情誤會你喜歡我,但是——”
“不是誤會。”
江祁景打斷她的話。
“……?”
不是誤會。那麼他真的喜歡她……?
江祁景現在喜歡她?
是這個意思嗎?
過了兩三分鐘後,雲及月抬起頭,誠懇地道“我看不出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