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便很焦慮,很擔心是不是趙雲出了什麼事!
找了幾個方向,卻連趙雲現在往哪個方向走的,或是來的都弄不清楚,隻能廣撒網,像大海撈針一樣先盲目的找。
如今除了等消息,沒有彆的。
諸將怕禰衡把自己給急壞了,便勸道:“會找到的!先生可要先顧及自己的傷,身體若有閃失,趙將軍回來,我等又如何向將軍交代?!連先生也照顧不好!”
禰衡就是一個操心的性格,他隻要上了心,將責任背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是個極有擔當的人。這樣的人不僅操心,而且能操碎了心!
越是聰明的人,就越傷神,越在意一件事,就越是傷心。
都說情深不壽,慧多傷身,說的就是禰衡這種人。他們聰明,看得透。也因為能看透塵世和人心,因此失望時便出世。可當他們入世因在意什麼事的時候,傷就來了。
所謂天妒英才,就在於此。
為什麼越聰明的人,越短命,因為這其中的平和和平衡很難獲得,越是聰明,就會越極端,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有人說,太聰明,是天賦,是上天的偏愛。可是也未必,如果不能得到平和的智慧,那麼這種偏愛,不是偏愛,而是詛咒。
禰衡雖找到了信仰,但若是趙雲因此有什麼事,估計以他這偏激和激烈的性情,也是要殉主的了。
就連趙雲身邊的諸將都看不下去,紛紛勸他要好好養傷,他們會在外麵努力尋找,並且一定會打探各方位的消息的。
過了兩日,斥侯回來了。
“先生,雖未找到趙將軍的消息,然而我等得知,女公子的大軍幾日前便經過了十幾裡外的大路,往前去了……”一戰將道。
“果真?!”禰衡道:“與趙將軍所去方向一致?!”
“一致。”戰將道:“已遣人往那邊去尋,必能相互聯係上。”
“可惜生生錯過了,”禰衡歎道。
“冰雪天氣,斥侯聯絡並不利,雖隻十幾裡,然而想要在那個巧合的時間點遇上,也挺難的。所幸現在也有了方向去找!”戰將道:“臧將軍大軍押後,他必也在找尋我們。”
禰衡點點頭。正欲加大人手再去尋。斥侯又回來報信了,道:“……好消息!報軍師與諸位將軍,已找尋到了臧將軍的斥侯營,這是他們的人送來的消息!屬下已將我軍在此的消息讓他遞回去。想必不久臧將軍與女公子便能知曉我軍在此城暫紮!”
禰衡與諸將大喜,交換了消息,就能得知彼此的下落了。就一定能聯係上了。
“女公子緊追袁尚不舍,必能大破其軍……”禰衡道:“對了,斥侯營怎麼會尋到此處來?!這座小城並非要道所經之處!”
斥侯這才道:“……先生有所不知,他們是跟隨曹真而來,才至此處!曹真一路跟著女公子的大軍,結果中途失散了。臧將軍不放心,因此多遣了人來尋找,竟在附近尋到曹真……”
禰衡心中一跳,道:“莫非是察覺到了我們,跟隨而至?!”
斥侯也不知,因此便不答。
諸將也擰了眉頭,道:“隻怕是有很大可能!曹真跟在我軍身後,我軍竟半絲不知,這……”
一想都出一身冷汗。
“我軍疲極,又疲於奔命,沒察覺到後方有異,也情有可原,隻是曹真行軍恐怕極為心思細膩,至少比起袁軍,是更精細的多的,我軍竟是半絲也沒察覺……”禰衡道。至少比起袁軍的斥侯,那是細密的多的。
“他既來了,卻又未曾露麵,是何意!?”諸將急了。
“莫非是要聯絡城內發變?!”禰衡道:“這就要看是明著聯絡,還是暗著聯絡了……”
諸將道:“是我們失職,這便去尋找他們的下落和線索……”
“隻是……”他們遲疑的看著禰衡,因為對曹真,他們不知道該持有什麼樣的狀態和分寸。
“不可交戰……”禰衡道:“既是盟友,自然以禮為先。暫不必節外生枝。以大局為重!”
諸將遵命,便一一去了。
哪怕是避到了這裡,暫時的安全了,然而,還是危機重重啊。
曹真就算手上沒有多少人馬,然而兗州畢竟是曹操的地盤,若是旁人還好,可是曹真是有資格調集兵馬來的,倘若他真的要來圍殺,起衝突的話,禰衡倒是不怕死,然而,就怕一旦開了頭,一開戰,就收不住了!
女公子尚在兗州境內,這件事本身就危險重重。
禰衡感覺頭有點痛,然而也得打起精神,很快將城防加固,一點也不輕鬆。
最怕的就是失聯的狀態,還在彆人的地盤上。
這是最危險的狀態。禰衡怎麼能不急。恨不得能立即與趙雲彙合。
而此時的曹真也是氣的半死不活。在得知了他們進了城以後,他與帶著的人都蒙了。
怎麼進去的?!難道是城中叛了!?
因此,曹真並沒有第一時間便莽撞的去質問,因為他手上無兵,很可能會被反殺,而是沉住了氣,去打探城內的消息!
同時,曹真也是氣的七零八落,怎麼就進城了呢?!他想不通。也很生氣。
他原以為兗州是鐵板一塊,現在一看,實在是太天真。
這哪裡是什麼鐵板?!
敵人一進來,就像篩子一樣的。
曹真手上沒有兵馬,還與曹軍都失聯了,他真的像是在大海上飄著的小帆船,看著風吹過來,浪打過來,小帆船顛上顛下,卻偏偏無能為力的狂瀾全局,那種感覺,是真的很急。
最重要的是,還得隱瞞行蹤,以免有不測,還得顧及自己的安全。
這種狀態,是什麼,操淡的狀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