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軍上下人雖不多,但是卻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此時精神一振,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
而呂嫻早已經將他們甩在了身後。她怕再下雨,沒有再有絲毫的懈怠,全力飛行。
而曹真在拷問的途中,卻有人從背後來。
“何人?!此時去什麼前線?!”曹真不虞的道。
“稟將軍,是張繡,他說是奉了丞相之令,奉命前去領兵作戰。”斥侯道。
曹真心下大怒,這種時候,他都沒仗可打,這反複小人卻還能去前線立功?!曹真真是一肚子惱火,連連冷笑道:“彆是要逃吧!?”
連月來的怒火,還有一直沒拷打出呂嫻來,這心裡,正有一腔邪火無處發呢,偏偏遇到張繡撞了上來。
曹真親自來見,張繡也知他是個猛將,上前客氣道:“曹將軍。繡奉丞相令要去黎陽,還請放行!有手令在此,軍師祭酒親自押印為證。”
曹真當然不懷疑是假的,但是他就是想為難他。所以也不看這些,隻看向身後一輛車馬,道:“車中坐著何人?!”
“車中所坐是繡的家人!”張繡道:“因是女子,不便掀簾檢查,還請見諒!”
車遮的嚴嚴實實,連窗口處都放下了帷帳。很難不讓人心疑。因為在特殊時期,尤其是戰時,很多人逃亡,都會喬裝打扮。而多數貴族男子想要逃亡,又不想混在流民堆裡扮窮鬼臟人,因此隻好扮女子。因為女子出身,這個時代的貴族女子都是要坐在全廂車中,並且是要戴著帷帽,不能露麵的。當然貴族女子是如此,以示尊貴,不便示人,以免讓賤民,或是輕浪登徒子瞧見,而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一是被賤民調戲了,女子的家族會丟人。若是被同階層的人調戲了,那就更誇張,因為這是對家族的挑釁,不死人不滅門都不罷休的。史上多的是這樣的例子!以至於貴族女子後來形成了慣例,為免兩個家族火拚不死不休的局麵,就變成這樣了。
若說這個時代對女子來說很嚴苛,當然也是。因為宗法製規定女子是從者,後世的三從四德就是從這來的。但若說女子完全沒地位,歧視女子,那也談不上。因為是承認女子在家族中的價值的。女子在娘家未嫁時,若是被人調戲了,家族裡是真的會跟人火拚。比如鄭國就有一段史實,說是一個車夫調戲了女公子,諸侯之女稱為女公子,當時的太子很生氣,令人把這車夫給拖來打了一頓,當時國君就不讚同的跟太子說,要麼,你就忍著,要麼,你就把他殺了滅族。否則鞭而不殺,必定會有後果。當時太子還心軟的很,政治天份遠沒有國君這麼高,就說這樣的事,打一頓就可以了。後果很殘酷,國君死後,太子繼位,車夫就把他給乾掉了。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無一不例外都有極不好的後果。
所以這就形成了貴族女子出行的例子。但就是這樣了,也依舊有空子可鑽。因為有什麼謀算大事的時候,很多人逃亡,或是出入宮廷城池,都想要扮成女子,坐在車中,以便行事。
所以特殊時期,誰不警惕這樣的車座?!
倘若是在盛世之中,沒人敢這樣主張的時候,誰都會給車中的女子一個麵子,誰都會遵守這樣的慣例。女子的車座是一般不檢查的。
但這種特殊時期,還講什麼禮法?!嗬嗬。沒那回事,照樣得檢查!
查奸細能不將人扒光,就已經算是不賴了。
曹真當然不至於像個小人一樣陰陽怪氣,這種事都是小弟乾的,隻聽他身後的人嘲笑道:“上陣打仗還要帶家眷,彆是攜家逃跑吧?!”
張繡一聽,果然大怒,此時客氣的臉也拉下來了。直視著曹真道:“曹將軍姓曹,繡是不能多說什麼,給與三分薄麵,也是給與曹公顏麵。怎麼?!這車座中坐的人,是曹公所要求帶來的人,曹將軍也要深問嗎?!”
曹真一滯,狠狠皺眉道:“我怎不知?!若曹公有令,應當會傳與各關!”
“婦人之事,曹將軍怎知?!”張繡冷笑道,“我有手令,曹將軍隻不認,更不放行,難道要當曹公麵對峙不成?!”
曹真心中深恨此小人,瞪著他,卻不動。他身後的諸將也沒動。若是就這樣放過,萬一真的有什麼事,他就難辭其咎了。
張繡怒從心頭起,道:“讓開!”
曹真身後的副將道:“彆是車中坐的是你的妻室,是為了逃跑吧?!”
張繡聞言大怒,這話啥意思,是說他要把妻獻與曹公不成?!
見他麵有怒色,曹真看了一下手令,見是真的,他也就不想怎麼為難張繡了。便道:“還請車中人先下車檢查。如今正是檢查奸細的關鍵時刻,不敢放鬆,還請張將軍配合!”
張繡臉色自然不太好看,他胸口起伏了又起伏,忍著氣到車前道:“嫂嫂,還請下車!”【史上有說是嫂嫂,有說是嬸嬸,反正就是與他同齡的失去丈夫庇護的家族女眷吧。讀者老爺且饒過這個細節。】
車內果然傳來啜泣聲,哀哀切切的道:“車馬辛勞也罷了,如今還要下車,軍中都是男兒之地,妾實在是……”
張繡也麵露心疼之色,自責的道:“委屈嫂嫂了,是繡無能!”
車內啜泣聲止了,不過還是依言慢吞吞的下了車。
曹真一眾人都是驚了,那臉色當真是古怪至極,一臉的意味深長。
本來也是故意為難張繡,檢查車馬也是份內之責,隻是看到真是嫂嫂,他們的表情吧,就很……
先是下來一個侍女,然後才扶著一個戴了帷帽的女子下來,看不清容貌,隻是身段纖細,卻十分圓潤,屬於那種腰細的女子,一看就已是婦人。
她先是對各位將軍福了一福,便站到了一邊,不說話。
張繡見眾人眼睛看直了,冷笑一聲,麵色不善的道:“還不速檢查車馬?!”說罷往站略站了站,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曹真不說話了,移開了目光。其它諸將都是麵紅耳赤,不由暗罵一聲,上前線還帶著女子,真是會享福,啊,不對,是獻於丞相的。呸,獻媚之徒!
這心裡不知怎的就酸溜溜的,這張繡好福氣啊。
擋住了人,也擋不住絲絲的幽香,到了車馬上查看更甚,隻覺撲鼻。軍中都是臭烘烘的味道,要麼是臭腳丫子味,要麼就是汗餿味,或是馬糞味,這種香味,真是霸道,讓人都覺得昏昏沉沉的……
熱血上頭,透不過氣來。
他們檢查一遍,連車底都檢查過了,這才退到曹真身邊,道:“將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