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展現無懼逼荀彧(2 / 2)

三國呂布之女 real覓爾 6745 字 9個月前

到達一處窄巷子後麵,是一塊空地,周圍民居都已荒廢,連井桓都已廢棄,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軍士上前鋪上席子,置上水壺。此時戰爭之時,也不可能有多好的招待裝備,又不是去野餐。

親兵們已到巷子口掩護。荀彧看到有幾個擅射的弓箭手爬上了草屋屋頂,占了製高點在戒備。防著有人偷襲,隻怕也在防著他。徐州兵馬的不凡之處是勿庸置疑的,他整個人都心沉了。因為一個諸侯能不能成事,在他進了一座城的時候所做的事是能看得出來的。

一是軍隊強不強,一眼便知,二是能不能打下城控製住局麵,這也能看得出。剩下的便是看人員安置,怎麼約束手下的兵聽話了,而徐州兵沒有亂搶亂殺。這也就是說呂嫻對於兵馬的控製達到了一個令達必行的效果,這樣的人不成事,還有誰能成事!

她甚至沒有著急,找到天子以後也沒有急吼吼的談條件,威脅朝廷官員等服從。

她沉得住氣,在等自己表態。

這樣的人,太會抓要害了。

這是董卓那種強勢的人能比的嗎?!如果隻是進城燒殺搶掠的,雖然不幸,倒也還好了,至少,是絕對不可能成事的!

可是呂嫻所展現出來的,已具備梟雄的氣質。什麼是梟雄?!梟雄是出於亂世的豪雄,如果能控製住局麵,那就是,如果不能,那也隻是曇花一現,不具備建立基礎政權的人,那也隻是曆史中的一粒沙,可卷一時的狂風,但最終也不過是微不足道,風一吹就沒了。

所以他才想了很多,才如此著急,卻偏偏不知道如何開口。

“公請坐!”呂嫻笑道:“我呂氏本非貴族出身,有些禮節不妥之處,還請公勿見笑。昔年,我父不知禮節,不知被天下人笑過幾回,父親為此還惱羞成怒過,我倒是勸他看開些,彆人一笑,置之一笑,笑他的人反而沒趣,若惱了,彆人還越來越來勁。”

荀彧坐了下來,道:“女公子看得開,竟袒蕩釋然。”

“不袒蕩釋然又能如何?所受的教育,所出身的階層,在公等士人眼中是掩不住的,明知不如,偏要彆人假意恭維,卻也是虛偽,何需要此,還不如袒蕩釋然,雖不必對於這樣的出身自傲,但也不必因為不容於士人之中而自卑。”呂嫻笑道:“父親所為,當年也曾不義,為天下恥,父親想要掩蓋住,可是這樣的事越是掩蓋越沒用。人們會在他身上蓋上章,一輩子也掩蓋不了,當麵揭穿了反而更難堪。與其如此,倒不如認錯,向天下認錯。寧做一個知錯的小人,不做一個虛偽的君子,反而能讓天下人信任。”

荀彧沉默了。

“我不是為父親掩非飾過的意思,隻是他的出身決定了他的眼界和局限,他能看到的,也隻到此地步了,肯聽我的話,肯認錯反省,就已是極限。”呂嫻道:“之所以告訴公這些,是想說,他就是這樣的人。不必對他抱有太大的期待,天下人都是如此。呂布,就是如此不義。但,也小人袒蕩,認錯認的袒蕩,他不耿耿於懷,隻是天下人也不必總耿耿於懷。天下肯不肯給機會,就隻看我們如何做了,若能做的好,天下人不計較了就更好,若是不能,也罷,爭取過也不後悔……”

荀彧大概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麼了。

呂嫻笑道:“當年父親逃到徐州,從劉玄德手中要來徐州,說實話,也十分不義。當初他的處境並不好,已不容於天下。北上到袁紹投奔,袁紹也並不肯容,唯懼遭到反噬,那時候,已淪落到靠聯姻來維持自己的力量的程度了,我與袁耀,差一點就成了親。也是父親反悔,苦奪追回,才有今天的我。”

荀彧看著她,沒有急著說話。

“那時候連陳宮也有了二心,並非是陳宮不忠心,而是他大概也知道,父親是不成事了,不聽人勸的時候硬氣的不行,聽人勸的時候,又耳根子軟,被人哄騙,還莽的像一頭牛,這裡打三竿,那裡打三竿,外無盟友,內無強軍,也就一夥草台班子,今天聽了這個覺得有道理,去做這個事,明天聽了那個覺得有道理,又反悔了不做這個事,毫無章程,更彆提什麼戰術戰略。雖據徐州,卻朝不保夕,過了今天沒有明天……”呂嫻道:“我問陳宮,如果父親被攻,可有人能容得下他,能容於諸侯?!陳宮說不能,不義之行之昭昭,必被殺。天下,沒有人能容得下呂布,就是現實。也是現在的現實。”

“我跟陳宮說,既不能屈居人下,父親也絕不是那種靠忠勇而獲得侯位的性格,就隻能做人主了……”呂嫻眼眸銳利的看向荀彧,道:“既使是今天也是如此。進來許都,若能主導天下的局勢,那就是更好的局麵。若不能,天下也絕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包容他的心胸。我父,絕不可能屈居人下。任何人都不能……”

荀彧心中升起怒火,冷冷道:“女公子是說,天子也不能令呂布臣服?!不肯屈居人下,是包括天子在內嗎?!”

“父親倒是想,隻不知公可信我父?!天子可怕我父?!天子敢麼?!”呂嫻道。

荀彧縮了縮眼眶,他當然不信,他甚至都不能撒謊,不敢立即答應就說天子可以倚重呂布。可以信任呂布。

呂嫻笑了笑,道:“你不敢信,天子也不敢信!現在是要引虎驅狼,所以,需要我父親,待曹操死後,天子與你們這些不容我父親卑微出身的士大夫階層,就是要拔虎去患了,這都是你們朝廷的套路。你們不敢,其實我也不生氣。真的不生氣!”

“因為我也不信。”呂嫻笑道:“我父親我了解。他是個什麼人?!他一日不上籠頭就要生事的人。這世上唯一能約束他的隻有他的孩兒。俗話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對天子,對漢室有天生的感情,有天生的敬畏,然而當初他對董卓也是如此。初時謙卑謹慎恭順服從,後來見識了權力的滋味,漸漸生出貪欲,譖越就一定是必然的。他會做什麼,誰知道呢?!他若真想動手,誰又能攔得住他?!父親一直被逐出主流的價值體係之外,天子近臣,他從未做過。他現在靠近了,將來可能會怎麼樣,我也不敢保證。公應明白,人的初心又能保證得了多久,天子沒有絕對的實力,去令他的臣子臣服,這樣的逆轉是必然的,無非是從董卓換成曹操,再從曹操換成父親,有何區彆?!若有實力,至高位唾手可得,憑什麼父親一定不能伸手?!連我也不敢保證!”

“甚至曹操當初有匡扶漢室天下,扶持天子之心,他的初心,比真金還真,絕對是一腔英雄熱血,隻是再真的心,再熱的血,也抵不過實力和機遇。”呂嫻道:“孔子言要恢複周禮,公也如此之士,要匡扶漢室,可是,公也更明白,時移勢易,早已經回不去了……”

荀彧微微發抖,道:“你,你安敢如此承認,如此直言。便是曹公亦不敢現在就認自己有賊心……”

“承不承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看得出,實力已至此,便是他不想進,他的身邊人也會推著他進,勢已至,不得不為。”呂嫻道:“曹操不肯承認,是他的聰明。他若承認,便失去了如公等中立的或是裝糊塗的士人的心。隻有模棱兩可,他才可能得到兩麵所有人的支持。這才是現實!”

“小子!你安敢如此!”荀彧眼睛紅了,燒起一腔狂怒之火,幾乎將她吃了的眼神,道:“你待如何?!你想如何?!”

真話總是難聽至極的。他接受不了才是真實。

呂嫻道:“我說真心話,並非是為了搏得你的好感,都到了這一步,憑著情感來博弈就太天真了。我也並非是要當個真小人,假意袒誠,實則囂張。我隻是不想成為公眼中的第二個曹操。”

呂嫻笑了笑,道:“我隻是想告訴公,呂氏出身卑微,你們玩的那一套,我和父親都不會玩。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玩法。”隻看你們配不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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