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陳宮早怒了,可他現在心態極好,隻笑不怒。
“我一失言胡語,公台未怒,元龍卻怒了,可見心胸也是比不上的,元龍又輸了。”呂嫻笑道。
陳登心下已是大怒,手緊捏著酒杯,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氣的直抖,有怒在心,隻是不便發於嘴前。
“公台,瞧瞧元龍氣的,是我失言,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元龍是個經不起玩笑的,行,我自罰一杯向元龍陪罪”呂嫻喝了一杯酒。
陳宮笑道“女公子還請慎言,萬不可在元龍麵前如在我等麵前一樣隨意,元龍可是個正經人”
玩笑
正經人
陳登已是氣的變了臉色,看這主臣二人一唱一和,心下已是氣的直抖,他知道這兩個人在激自己,可是怒在胸中,難免有點忍不住,想要不吐不快
壁後陳珪聽了急的不得了,這可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他一時忙讓侍人過來附耳讓他去傳話。
侍人忙亂的過來斟酒,傳話低聲道“忍”
陳登一凜,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隻是沉著臉,一言不發的喝酒。
性格高傲之人,有些不滿的臉色,有時候被激出來是真的藏不住。
呂嫻見他還這麼能忍,不禁笑道“元龍驕矜自持,看來是真氣著了,我自罰一杯,元龍依舊不解氣啊。是我一時失言,竟氣著元龍了,這可如何是好”
陳宮接話笑道“不若讓張將軍和高將軍代女公子向元龍陪罪,多飲幾杯”
張將軍和高將軍忙起了身,走到陳登麵前笑道“女公子一時頑心,還請元龍勿怪,千萬彆放在心上。”
陳登見兩人一左一右想要灌自己酒,不安好心的樣子,陳登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的升了上來,竟是怒火中燒,竟是氣的砸了酒杯,怒斥道“高將軍與張將軍也是當世之大才,為何卻隻忠心於三姓家奴這番作態,意欲何為”
陳珪腿一軟,手都抖了起來。
來意不善,逼陳登說出這番話,是為了,是為了殺他陳姓父子。
呂布知道了
隻怕今日,他們陳家,是必死無疑了
高順與張遼一靜,氣氛也凝滯住了。
陳登火氣上來,心知此言不妥,可他本已怒火中燒,不吐不快,既然罵了,便要罵個儘興
“枉你們也是當世將才,為何如此迂腐,竟然對一個匹夫如此忠心,被如此小兒戲弄於掌心,你們簡直可笑至極”陳登脹紅著臉,已存有死誌,道“還有你,陳宮枉你也有經世偉略,為何扶持一個扶不起的爛泥你們三人,當真是愚蠢至極,無藥可救”
陳宮嘴角依舊含笑,並不惱。
說出真心話了就好。
他給高順和張遼遞了個眼色,二人萬分平靜的歸座,與陳登的神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三姓家奴”呂嫻淡淡的道“迂腐”
她放下酒杯,正色道“比起元龍,他們的確迂腐,一心為我父謀劃,而元龍呢哼”
陳登一副高義不懼死的神色,怒道“我,如何”
“我隻問元龍,胸膛中這顆心是歸曹還是歸漢”呂嫻起了身,將桌案一踢,嘩啦啦那桌案上的東西碎了一地
氣氛卻隨之一靜。
陳登心中咯噔一聲,怔怔的看著呂嫻。
“若是能,我真想將元龍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歸誰”呂嫻步步逼視,直視著陳登的眼睛,道”敢問元龍,你身為我父之臣,卻慕劉備之才,而心中卻存歸附曹操之心,什麼三姓家奴我父遠不及元龍一心三用,居其無定”
陳登臉上血色褪儘,像被人扒儘了皮的恥辱之感,他指著呂嫻,道“你,你,你胡說”
下意識的便要否認,並且往呂嫻急趨兩步。
高順與張遼一左一右站到呂嫻兩側,往陳登近一步,拔刀出鞘,怒視道“陳登,你意欲何為”
陳珪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很是難看,緊張的看著張遼和高順。他身後的人道“主公,要不要派兵來護家主”
張珪擺手道“我府兵哪及張遼高順二人敵手不可”
“那如何是好”身後幕臣道“恐今日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