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一滯,僵立在那裡。他竟被呂嫻一個女子說成是那等小人了。
“若非我識破,你們父子便要耍弄我父了,詐術是能謀一時,卻無法謀正途。”呂嫻道“這就是你與公台的差彆。所以,千萬彆以為自己多委屈似的。元龍啊,一個人難以自視己短,你種地的同時,也要考慮考慮,多多反省自己到底哪裡有問題”
你才有問題,你們父女才有問題,都喜歡淩人駕物
陳登瞪著她,道“女公子特特跑來,便是想用陳宮來貶我一頓的那可真是良苦用心。”
聽他譏諷之語,呂嫻也不生氣,笑嘻嘻的道“非也,我是來視察田間工作的。”
你一介女子,懂什麼農事田地
陳登心中輕哂,十分不服。
呂嫻從馬上取下兩個袋子來,道“這是紅薯和玉米種子,耐旱,產量高,你找片山地,種下來取種,再擴大開吧。”
陳登見她一臉正色,不似玩笑了,便擰眉道“這是何物能吃嗎”
陳宮聽見,也忙湊首過來瞧。
“能不能吃,你種出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呂嫻激他道“神農氏嘗百草,想我們的司農官,也不比神農氏差”
陳登氣的說不出話來,憋了憋,道“那也要看到底是不是產量真的高。女公子不懂農事,屆時推廣開了,產量上不來,恐誤民”
呂嫻道“產量高不高的,得試,這就是司農官的工作了,好壞由你,元龍啊,你做官可不能由著個人情緒主宰發揮啊,到時候若是好東西也被你毀了,豈不害民”
陳登氣悶已,臉色憋的脹紅。
這是故意說他會因私怨而誤農事,這個女公子,嘴可真毒,能把人氣出好歹來。
“做官可一定要擔起責任來,倘產量高,請元龍務必推廣開來,這天下人多餓死,若是有此物,以後溫飽是沒問題的。”呂嫻歎道“生逢亂世,實不得已。你我皆是如此,百姓更是如此。元龍惡我父,惡我,都是私怨,然天下百姓何辜還請元龍為他們儘己之力,嫻定感懷於心”說罷便是一拜。
這麼一拜,倒把陳登拜成了個於天下不義之人,把他架在高台之上。倘推廣好了,這功,是呂氏的,若沒推廣好,這過便成了陳登的。
陳登從第一次見到呂嫻就覺得她賊。現在更賊了。
他甚至深深的覺得,呂嫻是故意拿出這不知名的怪物前來陷害他的。想讓他把此二物種糟了,擔一個害民的名聲。
此時此刻,陳登的臉色深為難看,應也不應,不應也不是,應了,便是成全了呂嫻一片為民之憂,不應,便成自己的不義了。
竟是不上不下,如此的難。
陳登從未吃過如此的鱉,此時此刻,真是想捏死呂嫻的心都有。也是奇了怪了,那呂布蠢材,竟生出如此的一個頑劣之女兒來。
陳登是對付得了陳宮,上下嘴皮一碰,能把陳宮給罵的啞口無言。
然而,對這個呂嫻,又是激,又是諷,又是捧中帶屎的話語中,他完完全全應付不了這等的痞氣。
若是較真,倒又成了與女子為難的小人。
陳登忍了又忍,忍著氣道“那登試試吧。”
“如此,便多虧元龍了,百姓之糧全在你手,”呂嫻道。
“”陳登無語。真是好大的一個坑。
陳宮此時其實也覺著,是呂嫻想要坑陳登呢,便撚須笑而不語。
“元龍之才,之賢,之能,劉備常讚之,劉使君乃天下義士,一心為民。他看中的人,必定也是常懷百姓之人,”呂嫻笑道“公台啊,這一點,你可不及元龍啊。”
陳宮笑應道“宮慚愧。元龍一心為民,宮遠遠不及。”
嗬,看著這主臣二人一喝一和,一貶一捧,把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耍,陳登真是氣都發不出來。
偏生也不能否認和發怒,隻能悶聲不語。
二人要走了,陳登送了送。
見二人上馬回了,陳登才將種子一扔,氣道“竟被一女子戲耍至此,登以何麵目存活於天地之間,蒼天誤我,徐州何以至那呂布之手”
又怨又憤
然,最終還是將兩袋種子撿了起來,儘管憋悶欲死,卻還不得不按她說的做。
她將劉備抬出來,又將天下之民抬出來,若不去做,便成了害民之人,這般的名聲,他陳登擔不起
回城路上,陳宮笑的不能自已,道“女公子如此激那元龍,也不怕他懷恨於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