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裡還有小童的人影
華佗如珍寶一般將這物放到懷裡,珍愛異常。竟是連藥也不采了,急急下山,一麵喃喃,“徐,徐州”
若欲觀全本,可往徐州府衙一見。
華佗為醫者,本是四海為家的性子,如今連魂都失卻一半,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其它的。
一回家便要帶著家眷往徐州府去。
家眷不肯,勸他道“以往行醫,你帶著僮仆自去便可,久之歸家便是,何必拖著我們”
“都得去,若不都去,隻恐不給觀全本,快些,快些收拾”華佗三催四請的。家眷無奈,隻好打了包袱跟著華佗匆匆的上了路。
哪裡料到,華佗急不可耐的趕路,險些沒把他們顛死。
“何苦如此急趕,便是醫病,也沒有這樣不顧家人的”華夫人苦笑,說罷又嘔出些黃水來。
她心中有氣,見華佗內疚的遞過來些藥水,卻是拂開了去。
華佗訕訕的,嘿嘿的笑,道“夫人莫氣,此去非為治病,而是為欲一觀天書”
“這老頭兒又開始胡扯了”華夫人怒道。
搞學術的人,難免有點顛狂,家眷也都習慣了,因此也不以為意。
待曹操的人來尋華佗時,哪裡還能找到華佗的影子。
荀彧病了,曹操自然關心,隻是尋不到華佗,也隻能慢慢的派人四散去尋了。
徐州近日真的很忙很亂,進進出出的軍士,車隊,還有進出城門的各色人等,有匆匆棄徐州而走的人,亦有來投奔的義士,很是喧嘩。
正因為此,原本不怎麼熱鬨的集市反而變得熱鬨非凡起來。
徐庶和司馬徽每日都要上街來走上一走,每每都覺頗有異色,覺得神奇。城中走完了,連城外郊田都不放過,向城中人打聽了,才知女公子又住到草廬去了,便信步的往郊外尋去。
倒也好辯認,問了農人,似乎很多農人都知道這個草廬,給他們指了路,還笑道“二位隻管往那田間走,人群之中最顯眼的便是溫侯,常侯在側的便是女公子。”
看來在徐州府這父女二人,是人儘皆知的了。
兩人信步由韁,牽著馬,一路走著便走到了實驗田,徐庶笑道“德操且看,這作物是甚”
司馬徽細細觀之,搖了搖頭,笑道“不曾見過。”
“看來德操也會孤陋寡聞啊,”徐庶笑道。兩人都是遍觀古藉之人,況且也不是高高在上,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的人,因此認不出來,一時之間,很是揶揄對方。
“難不成元直知曉”司馬徽不禁也笑了起來。
“吾亦不知,哈哈哈,看來我等二人皆是無知之人。”徐庶笑道。
“世間萬物,知者隻是冰山一角,不知者才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司馬徽說出一句蠻有禪意的話來,卻是樂了,道“這徐州府很多事情,的確出乎了意料。”
竟是越發的興味,越來越舍不得走了。
“天地變化,草木蕃。”徐庶道“這幾日我一直在尋思這個蕃字是何意。如今看這作物,我竟覺得可能是活萬民之物。”
司馬徽不語,隻是看著還有旁處種的也沒見過的東西。
已是人間四月天了,地裡的苗苗抽了一大截,長的生機勃勃,綠意盎然,司馬徽看著也有點發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兩人慢悠悠的牽著馬往草廬去了,卻見呂布,呂嫻和陳宮竟然都在,三人也不知道在弄什麼,低著頭嘀嘀咕咕的在一個磨前麵,十分專注的樣子。
徐庶對司馬徽笑的興味,道“曆來士人門閥貴族,以此為賤業而視,萬萬沒想到,這呂布竟然不以此為恥。”
那邊陳宮已經見到了二人,竟然忙忙的過了來,道“兩位怎麼來了何不叫人去接”
“信步由走,不期然而至,何必苦迎”徐庶笑道“公台軍務繁忙,為何在此軍中離不開公台吧,不懼玩物喪誌嗎”
陳宮笑道“軍中有諸位將軍在,井然有秩序,未到大戰之時,宮並不忙。”
司馬徽笑道“看來公台心中是有計較了。”
那邊呂布早已注意到二人,聽呂嫻說了什麼,便忙整了整衣服,過來納頭便是一揖,稍顯笨拙的道“見過兩位先生,竟來徐州,布不勝感激。”
陳宮在一邊看著呂布如此,倒是欣然而悅的點了點頭,顯然對他這進步,很是滿意。
徐庶和司馬徽也有些詫異,忙回禮道“溫侯何故多禮,我等本是小民,耐何溫侯如此重視,實在是受不起”
“受得起,受得起”呂布道“我兒說三人行必有我師,隻要比布強的人,都受得起。”
徐庶看這呂布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