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勝曹一局,他聽聞後著實詫異一回,然而因心力皆放在此,心力交瘁,所以也並未深思。
如今看來,隻恐這其中,有他輕忽之事。
這位呂嫻,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人。
之前因為張繡的重心都放在怎麼打曹操的事上,所以他也精力有限,並未多關注徐州以及荊州,江東之事,了解的也沒有那般的細。
他現在卻是上了心。
他又將信細細看了一遍,然後燒了,心下竟生出對這蚊蠅小字的不舍來。
小看徐州了,能無聲無息的送這信進來,還用了這樣的小字,言辭之間,還隱隱有大局大勢,大開大闔之感,隻恐這位女公子,是個奇人。
若是繼續跟著張繡,他是絕對成不了事的,在這英雄輩出的地方,成事何其難也不是一個謀臣就能定下的事。
最好的結局是投靠曹操,張繡也算有了好結果,而他,也能成為曹營中的一員。
可是,呂布呢,徐州呢
他心中跟火燒似的,竟然跳動起來。
輔佐一個半成的明君,當然有成就感,可是又哪裡及得上,從零到有,從有到頂的成就感
他也是有輔佐之大誌向的,隻是,這些年一直不濟,漸漸的心也淡了,可是這信,卻將他昔日之誌給激了出來
呂布,呂布,呂布若還是以往的呂布,也許的確又投暗了。
可是,他又不禁想,這些年也不是沒能流落過,也不差再投錯一回。
罷罷罷
隻是,他是不可能背主的,要他殺了張繡去,這便是逼他交投名狀,他與當年的呂布也沒甚區彆。若隻是此,這呂布與當年也沒區彆,行的便是匪盜之行,半點信義也無,這樣的人,是沒救的。
好在這呂嫻,倒是殷切隻求賢,而不是逼迫什麼。
想到此,便有些心裡如著了火一般的急切起來。
然而,他到底是穩得住的,便去暗暗叫人打聽徐州之事,以及呂布的軍隊走向,還有呂布的女兒
一封信不足以讓他棄下一切去投奔。
好歹要知道現在的呂布是不是開了天竅,有了不同。若與舊日一樣,再強勢,也終究是強弩之末。不足輔也。
孫策既然已經決定要出兵,便日日紮在軍務上了。調兵遣將,準備輜重與糧草,戰船等都是事務,因而,並未在俗務上多下功夫。
然而周瑜卻緩過神來,想到天子之像的預言,一時間便從榻上坐了起來,暗暗拍了一掌,“好生的毒計也”
說罷,竟是坐不住,連夜起身去尋王楷。
周瑜隻有一點疑惑,孫策兄弟也極多,為何,王楷卻偏偏挑中了孫權,隻說他有人君之像,這是忌諱什麼孫權的才能
王楷半夜被吵醒,笑道“將軍是來殺我耶奈何按刃瞪吾”
周瑜麵若寒霜,果然想通了機竅處,回過神來了。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候。
周瑜冷凜的道“王大人好深的計謀隻不知其計誰所出”
王楷哈哈大笑,道“何計也不過是激吳侯出兵,此也是利江東之計也。”
裝傻
周瑜冷笑道“少在此裝腔作勢”
王楷一副笑意道“可是為孫權而來楷無有半點虛言,字字真心,奈何公瑾如此惱恨江東有此望,不是好事嗎”
有人君,就說明這裡可以立國啊。
然而周瑜卻冷笑一聲,屁的好事恐是禍事,而且是大禍事。
見周瑜冷冰冰的,王楷便佯裝反省了過來,道“恐是楷多言了,讓好事變成了壞事。這嘴該打,一來江東便是沒了籠頭的馬,信嘴胡沁了。唉,若叫伯符與幼弟生出嫌隙來,便是楷之罪也真是該死”
周瑜麵若寒霜,道“主公尚不至於如此不堪,忌憚幼弟,是何人也”
然而,底下人會忌憚,甚至還有一些會生壞心思的人,周瑜一想透,背上便微微出了些汗。
“令我江東不能兄弟齊心,可是女公子之計”周瑜道“她就不懼他日他們父女也被人所利用,禍起蕭牆,那呂布,比起我主公,可差勁多了”
王楷心道,那怎麼一樣,父女骨肉,與兄弟可是不同的,便是孫策再大度,以後的事,卻怎麼也說不準。架在火上烤的兄弟,若有一日誰也說不好呢。
可是呂布再糊塗,也是虎毒不食子的人,況又是個心大的,他一向不怎麼聽人言,以後便是有那小人說呂嫻怎麼怎麼,呂布隻怕還得把人給打出來,他本來就不是那樣忌憚人的糊塗蛋一個。
惱也隻是惱一時,便是陳宮以往有二心,呂布後來知道了,還不是一時惱了,後來忘的一乾二淨了,呂布的腦子真裝不了太多事,他們父女一時打起來,吵起來,又好了,那些勸好的,也勸壞的,其實真插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