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與賈詡其實剛見上麵,才剛見過禮,還未來得及客氣的說上幾句話,卻聽到有人來報,道“壽春楊長史,去陳珪府上撞門了”
賈詡吃了一驚,當下與郭嘉對視一眼,竟是默契的一並出來了,匆匆的往陳珪府上去。
倒不是怕出亂子,而是怕楊弘血濺陳珪府上大門,如果他自儘於陳登府大門,這個事就真個的鬨大了
這楊弘也真是能豁的出去啊
賈詡便是再不急,此時也是微微出了些汗,在馬上對身側人吩咐道“去城上請宋憲將軍帶些兵卒來,另外,再去請陳相和許太守來。速去”
“是”那侍者官急匆匆的去了。
看賈詡緊張的樣子,郭嘉便是未與他懇談,也知道此人心中已全是呂氏父女,這護主急切之心,是作不得假的。郭嘉便明白了,以後又得一勁敵。
此人,真是沒料到。
以往跟在董卓,郭氾之人身邊真的是明珠蒙塵,後來跟跟著張繡,但張繡這人雖好征伐,卻不知撫民,雖心誌極大,卻無極強的實力做後盾,終究還是屈才了。可是現在,看樣子,他在徐州之心算是定下來了。郭嘉心裡也不知是何滋味。這樣的人,若被主公所得,與他共同輔佐主公,多好
他日為勁敵,也不知是何種的對撞和無奈。郭嘉不敢小看天下賢才,而賈詡隻恐不在自己之下。
竟心裡塞塞的。倒也顧不上多說什麼,一路急行往陳府上去了。
這楊弘也有意思,不去鬨相府,不去鬨陳宮,偏偏去鬨陳珪父子,為的是什麼,是指桑罵槐。
最近罵陳珪府上的人是真的很多,因此,這裡每天來閒逛尋新鮮的人是真的很多,就想著學點罵人的話去與人嘮嗑說閒話呢,結果今天來的人還真是看了大熱鬨。
比以前罵陳珪的那些豪族還要熱鬨,為什麼呢,因為那些人罵來罵去,翻來覆去的這麼多天了,也罵的差不多了,罵來罵去,也就這麼幾句話,聽也聽煩了。
但是這一出新鮮的,那可真是熱鬨極了。
楊弘見陳府不肯開門,便拿門撞,撞的額上都見了紅,一麵破口大罵,道“陳珪老烏龜,枉你陳家也是與我主袁氏共事過的人,如今我主被你們這些人逼的在城中吐血,你們是欲逼死人矣陳珪,枉你也是漢室豪族,為霸一方,然而你竟不思報於漢室,反倒為虎作倀陳珪,老而不死是為賊我主吐血而病,而汝,奈何還不死之”
“你出來受死”楊弘破口大罵,是真的瘋了一般,他人現在精瘦的,眼睛瞪出來,特彆可怕,有點瘋狂的樣子,“若不然,弘今日便自縊於你府門前,叫你受世人唾罵,這一輩子,生與死都不得安寧”
見陳府沒人開門,楊弘一時又喊,“陳元龍,你出來汝父不忠,你也不忠不義矣出來說話你陳府逼迫徐州同族,本是同根之人,為何卻助那惡虎如此作惡你們欲逼死人命耶欲逼死壽春我主耶勿做縮頭烏龜,出來”
他竟是抽出劍來,開始砍陳府的大門。
外麵看熱鬨,聽熱鬨的都驚呆了,哪裡見識過這等子的事情,一時之間,都看向楊弘,指指點點的,有笑的,也有吵架推攘的。
而陳珪呢,陰沉如水著一張臉,坐在堂中,眼神微冷。
管家見他竟不動聲色,便道“如何是好若不開門,他便越有理,說大人有心病,不敢開門”
陳珪這些天老被人罵,已經慢慢的習慣了,但是被同豪族罵,與被一個楊弘罵是不一樣的。經曆過一次,這一次,竟是淡定的很,也沒有氣昏過去了。
他冷冷一笑,對陳登道“他楊弘又算什麼東西袁氏與陳氏雖同事過官職,卻並無有多少交集,這個時候倒來罵了。他倒是敢去罵陳宮”
楊弘確實恨陳宮,然而,他知道罵陳珪更有效用。
“指桑罵槐,然而,我陳珪憑什麼就該是桑”陳珪氣洶洶的冷笑著,“不過是覺得我陳府的門好欺,如同那娼婦好見,他不敢去罵陳宮罷了”
罵陳宮,嗬嗬,兵卒能馬上把他給拖走。他能有這個機會,這樣子被人圍觀的破口大罵嗎
“卻是我陳府自取其辱”陳登道。
陳珪一心戾氣,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陳登。泥人尚有三分泥性,陳珪一開始出來做事是不甘不願的,然而現在,這樣子沒交情的人都能欺到門上來,陳珪才高興才怪。
既無退路,何必非得退,原地不動也是退,還不如進一步,做真正的相爺
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罵到門上來。
真是受夠了
“父親”陳登道。
陳珪現在有點看不上陳登的彆扭了,也不搭理他,隻是沉著眼來回徘徊了一下,叫管家喊了一個府上的賓客來。就是陳府養的食客。此人嘴皮利索,是個巧言善辯的人,而且用辭十分尖銳,名衛甲。是不是化名,又有誰知道呢
這個年頭,多少人都帶著馬甲避世。
如今倒是可以用之。
陳珪吩咐一二,衛甲便開了門出去了,笑道“楊長史若肯自投繯於我陳府,陳府是無話可說,然,會看在與袁氏曾同門分上,定會厚棺槨送還至袁公路處,以還以舊日之義,但也僅限於此。隻是有一言,不可不告楊長史,倘若你的屍體回去,隻恐說呂氏無義者少,卻說袁公路無能者眾。自古成王敗寇,楊長史自可死之,隻若一死,陷汝主於不利,可否值得言儘於此,隨便吧”
楊弘一聽,已是氣的七竅生煙。
門卻啪的一聲關上了仿佛一個耳光打在楊弘的臉上。
他手抖著指著門,道“陳珪,你,你,你不忠不義不友不善,必遭天譴,不得好死”
那衛甲卻沒從門後走呢,聽了這話,便高聲道“汝主袁術眼下就要不得好死了,隻恐欲看我府遭不遭天譴,怕是沒這個機會”
楊弘不聽則已,一聽已然噗的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