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向來不是訴苦的性子,但這其中不緊不慢,盯著軍中影響的小心,不用說,他們全都明白。
而此時,四人,卻是相顧一笑。對此便不再多言。一切早在不言中了。也更因為彼此共擔了風險和共同經曆的心曆路程,反而將隔閡,與以往的不睦都消磨了,現在倒有幾分默契來。
人與人的事,真是奇妙呢。
賈詡便道:“隻是不知路上這事,到底是出於何人之手了。詡原以為,此事最多是有人叛去,離營而已。但是,他們真的下了決心要殺袁耀,這何止是叛出這麼簡單?!這是想要另奔前程,還要斷徐州後路,絕袁氏之患。是一箭三雕的計謀。”
陳珪瞅了他一眼,覺得這人,明明有猜想卻偏不說到底是誰。
便道:“可惜叛軍要殺,不能審。若是能審,倒是有機會問出來……”
高順點頭,隻是那時候,是必要殺了見血,迅速定人心的,就不能延遲審議,然後再弄的人心惶惶。軍中之事,一定要快。因此,也是頗為遺憾。
“要問,哪能問得出來?”陳宮道:“這樣的事,必是無影無蹤,便是順藤摸瓜的審,也未必能問得出來,然而,便是料,也是能料得到的,隻是未曾想過,是一個意料之外的人。若是元直知之,不知心中如何感想……”
說罷又道:“文和以為,還能困住此人幾時?!”
賈詡沒有正麵回答,道:“上次派兵圍之,他便如此反擊,此人之計的確過人,若是成功,才是真的斷了徐州的所有上升之路。下手之快狠準,與女公子有的一拚。”
陳珪撚著胡須點頭,卻不說話。
高順向來都是聽者多,言者少的性子,因此,也隻是細細聽著,並不肯輕易發表意見,或是表達私怨與不滿。武將的本分,高順體現的最為嚴格,他這個人,極為自律,不止是工作上的自律,還有言行如一的自律,不越矩越線的自律,便是當此之世,也難有幾個人能做到。
陳宮笑道:“可見,困住此人的人,卻未必控製得住他的手腕,他這反擊就是想告訴吾等,越困,也越困住徐州。偏也篤定咱們不會殺他,因此肆無忌憚,這般的下手,何其辣也!此人若放出,將來,必為大敵。後患無窮啊。”
賈詡笑道:“詡倒並不這麼以為。”
“哦?!”陳宮笑道:“願聞其詳!”
“此事不難,而他能掐準時機成計,是因為太了解徐州之事,以及時機和勢頭,若遠在他處,又如何能伸的這麼長的手?!”賈詡道:“正因為離的太近,才會成計。否則,亦是有心無力。難以企及。”
陳宮道:“如此之說,困住他,反倒是壞了事?!”
可是放,又不甘心,殺又不能殺,真是叫人棘手了。
“隻是困了他,派兵圍住了他,他便如此反擊,便是叫我等絕不要小視他之意,這個人,可是刺兒頭啊,”陳宮道。
“從此事中,可以看出幾點來,一是他手上,有隱形的勢力,為他所用,他是名士,必有結交之友,江湖之豪傑也,人脈寬廣,此事中,的確顯現出不少來,二是他此事,怕是借了曹使者的勢,借以曹操的勢力推波助瀾,才真正的加劇了袁氏內叛的白熱化。三則是袁氏已來徐州,他若還有心,必催化曹操陣營與袁氏之事,同時,可能會結交袁耀……”賈詡道。
未必是他親自結交,而是,旁人結交,這般不出門而如此算計,此等的手腕,的確是國士之才。
他證明了他的份量,攪弄風雲的能力,不亞於任何有才之輩。
同時,也不是直接助劉備,而是,僅憑他一人之力,便可以有攪弄天下的本事,甚至攪合的徐州不寧。
他不僅是證明自己的才能,而是更是反擊打回來,告訴他們:若是一直將他留在徐州府,隻恐未能如他們的意,反而,因為近便,更為不利。
這是告訴他們,不如送出他的意思了。
留在徐州為大禍,意思就是告訴他們,還不如送出,以免再禍害徐州之意。
陳珪想到此處,不禁一笑,這世上,竟還有比他還要棘手的人,也是稀罕。
“此人,真能嗐的出去,老夫也是深佩服之!”陳珪道:“若是老夫,這般的計,也是能順勢而為的,不是老夫自負,老夫自認才能未必輸於他,可是,老夫是個俗人,因為有重重顧忌,便是有此算計,也未必能豁的出去,不顧己之安危,與家族生死。這說明了一點,這個人,置生死於度外,行出此計,便已經說明,他不將生命長短放在心上,於生之誌,隻在於實現個人理想,不在乎自己存亡,與家族的安危,是個狠人啊!”
說到點子上了。陳宮點點頭,因此起了身踱著步,道:“棘手啊,此人,該放出去嗎?!”
說罷又失笑道:“真該將元直打一頓,這事該問他。”
賈詡也笑了,道:“他既出山,便是元直當初不薦,他必也來。心不在此,強留無益,隻有害處。倒叫他將徐州上下摸了個透。”
高順聽著他們說著,心下也有點狐疑。這樣說來,這樣的人,竟是無處著手了。
“為友,不好下手,倒失了義,送出又有何妨?為敵,自可有除之名。”陳珪道:“現在這局麵,留他在徐州,隻有害處,而非好處了。”
陳宮道:“隻恐後患無窮啊。”
陳珪笑道:“我觀呂嫻之謀,未必低於此人。將來,便是為敵,真的對陣,未必就輸了。他的心不在,強留,隻會增內禍。現在袁氏已來,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候,他若有心挑撥,以後又增事端。不妥!”
陳宮聽了,看向賈詡,賈詡點頭,也道:“不錯,有得必有失,心既不在此,強留,隻增怨,而不會增恩。不如放出也罷。”
陳宮失笑了一下,道:“難怪女公子信中說,劉備擋不住了。”
她竟料中?陳珪都有點歎服這個女公子,真是計定天下策,大勢從來不失。
“也罷,放便放罷。省得他在這局麵中再生事。這樣的人,若是隻一心破壞,防不勝防。吾三人又都有很多事務,哪有空陪他內耗?!不如放出,為敵再戰,再除,也好。”三人統一了意見,算是定了此事。
真的內耗起來,傷的反而是徐州的根基。實不劃算!更不值得。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